“千落!!”
少年的倒下极其突兀,满带惶恐地接住神千落前倾的身体,钟离眸光慌乱,呼吸颤抖,胸口撕裂般绞痛,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少年的情况。
他这才发现神千落只是睡着了。
睡得无声无息,似乎沉浸于某个梦境。
“……”失语良久后,他到底松了口气,缓缓又后怕地低下头,将脸埋进少年的发梢。
第几次了。
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这般吓他了。
不知为何,神千落和死亡之间总是缠绕着数不尽的纠葛。他好像总是无法避免,也为之追寻着死亡,一如少年方才足以称之为可怕的发言。
只有死亡,才能…?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亲眼看着神千落又一次倒在自己面前,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也好些在那一刹崩断。
为何总是这样迫不及待地离他而去,为何要在提及死亡时,露出那样向往又欢愉的神态,为何从不顾虑爱人的担忧,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钟离先生总是温润如玉,似乎永远不会生气,永远不会动怒。但那只是他在静静守望着他的珠宝,他的子民与家国。
而神千落对他来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此时此刻,作为孤傲的神明,天理之子的爱人,也是摩拉克斯的他,的的确确,真真切切的,心生无法言明的恼怒、悲伤、后怕、揪心等混杂的情愫,足见沸腾。
已然快要压抑不住心底蜂拥的情感,神明紧紧圈住了少年。垂眸嗅着青松缠绵的幽香时,似是感知到了少年意识中某只陌生气息的存在,阴影里的视线稍许侧移,指尖无声无息地抚上神千落白皙的后颈。
相隔薄薄的丝绸手套,缓缓地,一点点()hd。
就像无声但威严恐怖的宣告,这是属于龙的少年,无人可以掠夺。无论是天神,死亡,亦或是,少年自己。
最终的最终,他还是将神千落抱回了住所,寸步不离,盘踞在他的身旁。
在室内寂静下来的这一刹,他与他五指相扣,缓缓睁开昏暗中锋锐的龙瞳,投落于恬静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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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出于神千落对钟离的信任,随着轻飘飘的风一起一落的梦境深处,全然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在尼伯龙根话音落下的刹那,神千落一时没有动作。
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若有所思地瞧着对方,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将其糊弄过去。
尼伯龙根看着他,连眼神都略有变化:“你…”
可只蹦出了一个字,就见神千落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或许,只是因为我变了呢?”
“呵。”不屑地从鼻孔发出冷哼,尼伯龙根有理有据地引经据典(?),“孤还不熟悉你的性格?当年的你那么爱闹,若不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你怎会表现得这样从容。”
瞧见神千落并未继续反驳,他试探着眨了下眼,凑得更近了一分,“谋划了这么久,莫非你要…推翻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