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儿,你平时就抽这好烟啊?
我就结婚的时候,买了两盒,本来准备给娘家人点烟的时候用。
结果,人家一个没来,三桌席全都打包了,我和老婆吃了半个多月,呵呵。”
玩笑一样说出了尴尬事,曾铁军的笑容也有点扭曲,终究抽上口烟后,神情有点愧疚。
“他们爱来不来,我没啥,就是委屈了我老婆,一辈子的大事,出嫁都没人送,也没有人祝福。”
蔡根不知道这话咋接,当初圆圆嫁给自己的时候,也是顶了很大的压力。
按照自己当初的水准,在这个小城市也是很难找老婆的。
越是小城市,对于稳定的好工作,越重视,这是婚姻前的一座大山,由于世俗与现实的缘由,很难跨越。
蔡根一直在外地打工,虽然有工作,收入也可以,但不是金饭碗,银饭碗,连铁饭碗都算不上。
房子反而是小事,因为只要有个稳定的好工作,房子根本不愁,小城市房价比较亲民。
之所以后来得偿所愿,还是自己运气好,遇上了一个更加通情达理的丈母娘。
蔡根想到这,默默的给丈母娘点了一个赞。
这个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当着曾铁军的面炫耀了,蔡根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只能陪着做出惋惜的模样,表示理解,表示无奈。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没经历过,也理解不了,不用装着感同身受。”
这曾铁军眼力挺好啊,连自己的心理都能看出来,蔡根尴尬的笑了笑。
“矿难发生以后,虽然我想活着,但是那高温缺氧的环境,不是我想咋地就咋地的。
脑子里的希望很大,可是身体受不了了,然后心里就开始绝望了。
那句话咋说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绝望到无以复加。
就在快要闭眼的时候,你来了,你跟着那个老头来了。
那个状态咋说呢?
就像咱仨共用一个身体一样,共同感受我的痛苦,共同感受我的绝望。”
这一点,蔡根是能理解的,因为他也是当事人,虽然不知道咋发生的。
曾铁军此时盯着蔡根,眼神里有了不满,或者说恨意。
“原本我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了,就解脱了,就交代了,这辈子就完活了。
就是因为你们来了,让我闭不了眼,让我在痛苦中折磨,让我在绝望中沉沦,让我整整挺了九个小时,才放过我。
你说,你是不是欠我的?我冤枉你了吗?”
蔡根彻底听傻了,还有这个事情啊?
要是这么说,曾铁军确实人不错,换成自己早就动手报仇了。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受虐倾向吗?
那是什么好的体验吗?
“老弟,我也不想去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
你以为同样经历那九小时,我就好受啊?”
这必须得说明白,蔡根觉得不能含糊。
曾铁军说话的语气变了,异常冰冷。
“你咋就不好受呢?
我越绝望,你越好受啊,否则也不会吊着我一口气,不让我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