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楚宣步步逼视,素商连忙垂下头遮住脸上丑陋的疤痕,声音放柔,“我相信素文不会对少爷说谎。”他知道这时候少爷并不是要得到答案,他只是心中有怨得不到宣泄。
“也许是爱极了,才隐瞒……”楚宣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茫然的望着前方,想着乔桥不愿解释半分的扭头就走,心里越发的寒凉,他嘲讽的开口,“她连你都没认出来,好歹跟她相处了几天……”
素商的头扎的更低了,只觉得有什么噎在喉咙深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当然不记得,那几天他们谨守男德轻纱遮面,而她虽浑浑噩噩却从未失礼……可是他没想到素文竟是如此把持不住,明知道快要成亲,仍是以自氵卖的方式把自己毁了。
素商记起那一晚,他亲耳听见素文低低唤着少夫人的名讳,那般投入,似乎把那一时片刻当做了永久。
素商知道管家的女儿因何不甘,是因为素文不但没了守宫花印,对着她更是没有一丝冲动,这一切足以说明素文心中另有所属。
素文压根没想活下来。
不过是短短几天,素商不明白,少年爱慕很正常,他也有些动心动情,可素文又是以何种心态以命换取这份根本无望的情感。
他就算死了,她也一无所知!
为了让主子放心,素商把自己的脸刮花了,从而得到了老太君的怜惜,给了管家一笔钱毁去了他们的婚约,但是素商心底又岂会甘心,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兄弟两,一往情深,却再无出路。
月色偏东,风轻云淡,正是花香四溢的时节,伴着特意做的熏香白烛散发的幽幽香气,给室内增添了一抹风情和暧昧。
乔桥洗完澡,打发了小子们出去睡,换上仿制的吊带睡裙,一身轻的趴在床榻上闻着晒过阳光的幸福味道昏昏欲睡。
谁知,门砰的被推开了,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乔桥撩撩眼皮,一见是楚宣便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困顿的问,“有事吗?”
过了会儿,没听到动静更是低哑的呢喃道:“没事就回去睡觉,困死了!”
床榻内窝成团的小女郎像是猫儿般乖巧柔软,可想起她所做的事,楚宣竟是再也没有一丝怜惜,只剩下满心的痛。
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他想质问她,为何会如此冷漠,知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男儿因她而放弃生命。
素文才十三岁,正是大好的年华,他本允诺他,再过两年放他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做正头夫君,没成想不过是几面机缘,乔桥愣是不耐寂寞的挑中了他。
有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香榻软阁,夜夜春情,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亦是足以令男儿沦陷,更何况是本就没见过几个女人的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