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过海的人都知道,最开始面对大海总会觉得新鲜,凉爽的海风、清鲜的空气、美轮美奂的日出、如梦似锦的夕阳,以及偶尔和船擦肩而过的鱼群,无一不令人惊艳。
但是过了几日便开始对千篇一律的场景感到厌倦了,毕竟人类有喜新厌旧的劣根性。
乔桥三人在海面孤零零漂流过一段时间,对于一切报以平常心态,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能是归家途中的忐忑还有些使人挂怀。
就是这份挂怀也没有维持很长时间。
因为赵大海晕船了。
和之前老船主的商船不同,这艘船很大,相对来说更平稳,甚至于吃食方面他们也准备充足,但赵大海的晕船来势汹汹,把一个壮汉打击的如同一位病弱之人,几乎不能睁眼,一睁开就头晕恶心。
船上没有高明的大夫,大多数船员口口相传了一些治小伤小病的土办法,有那经验老道的,被青峰请来,看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晕船是其次,主要是水土不服了。”
乔桥恍然大悟,有一年她去外省旅游,玩的七天安然无恙,结果刚到家就开始起了反应,满脸痘痘、低烧伴着呕吐,到医院一瞧,说是水土不服。
“可我们在北国待了好几个月,我并没有察觉出身体不适。”赵大海深觉不可思议,一手紧紧扶着床栏,闭目询问。
“正常。”老船员说的有理有据,“船上的水又不止是北国的水,每到一个地方,补给一次,天南地北的混合下来,谁知道会对哪个地方的起了反应。原来上船不久的新船员也有得类似的毛病,水土不服引起了强烈的晕船,时间长了就好了,没什么别的办法。”他想想对方终归是客人,跟身份低微的船员不同,额外加了句,“喝些茶或许能好一些。”
乔桥谢过人家,又由青峰塞了一串铜钱,直到人离开后,她匆匆走到外间放行李的位置,翻出上船前买的高价野蜂蜜,挖了一勺,用温凉的水泡开,倒出两小杯,剩下的全端给了赵大海。
“多喝些。”茶管不管用她不知道,但是她水土不服时,医生说可以喝点蜂蜜或酸奶缓解脾胃不调。
近距离闻到蜂蜜的香气,赵大海有些拒绝,好言好气的说:“本就不多,是买来给你添零嘴调味的,我身体好,熬几天自然会恢复。”
乔桥不喜欢他这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状态,小脸微微绷紧,把不高兴挂在了脸上。
赵大海虽然闭着眼看不见,可他向来极为重视乔桥的情绪,见她不出声,心中多少猜到了他的小姑娘犯了小性,不开心了。最后还是妻管严这种病占了上峰,为了不让小姑娘生气伤心,抱过水壶,咕噜咕噜全喝了。
乔桥这才安心,自己拿起桌上的两小杯蜂蜜水,给了青峰一杯,“咱们三个都喝,只是我和青峰无恙,少喝一些,你多喝一些,别让我担心!”
“是!”赵大海慨然一笑,心情上的喜悦完全遮掩了身体上的不适,难得调侃的唤了句,“妻主大人,夫,自当领命。”
乔桥第一次听到赵大海如此称呼,反倒有几许的忸怩,小脸微微发红,看的青峰大为惊奇,冷峻的少年把蜂蜜水喝下,打趣着,“妻主大人,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