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紧不慢擦干手上的水珠,哈尔打着哈欠走出盥洗室,房间里没有小孩的身影,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记起儿童保护中心的值班人员说这孩子先后逃离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寄养家庭…
哈尔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不、不不不!这没有任何理由不是吗?
他极力说服自己,同时飞快冲向紧闭的房门。
别逃跑、别逃跑、别逃跑……
他在心里反复祈祷。
天色已晚,街道又黑又冷,她还能去哪?回她那垃圾堆成的小山后面吗?这与自杀无异!
等他匆忙套上飞行夹克的一只袖子,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准备夺门而出,余光突然瞥见不知所踪的小孩,她正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地上,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被沙发完全遮挡,双臂环膝的姿势让她缩成更小的一团,背靠在沙发扶手旁,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和头顶的吊灯出神
“你在这干什么?”
小孩闻声扭头,钴蓝色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但是很快她又局促的站了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衣角,目光游移向另外的角落。
哦,她以为我不会让她睡到床上。
这一次哈尔读懂了她的小动作,心跟着融化了一小块。
意识到消极情绪正在发生,他气馁的抓了下头发,脱下夹克重新挂回衣架。
整个过程里他尽量不去想这孩子之前都睡在哪里。
“嗨,小鹰。”
小孩用了几秒才知道自己被叫到了,当她弄清后,立刻僵硬了脊背,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和哈尔对视,但很快目光又不受控制的游移,一时间气氛回到了之前的紧张与僵持。
“我们有一张柔软的床,它足够大。”哈尔指着旅馆房间内唯一的床,尽可能用最温和的语气跟她商量,“我们可以分享它,不会有任何人需要在冰冷的地板上过夜,如果你不习惯有人睡在旁边,我们能用一条被子作分界线。”
依旧是缓慢的停顿,确认自己今晚必须要在床上度过,小孩胡乱点了下头,怀着忐忑的内心走到床边爬了上去,随后紧紧贴在床的边缘尽量不占用任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