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没好气的给李焕仙倒了碗茶,看着这饥渴的汉子咕咚咕咚不停歇的一口喝尽后,便试探道:“明月是谁?你迷迷糊糊的叫了她名字几百次……”
“她是我……”
“玉书又是谁?你叫她的名字超过一千次啦!”
“什么?”
李焕仙愣了一下,随即低头不语。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得到了不珍惜,失去了,在追悔莫及。李焕仙偶尔也会想起赵玉漱,也会对着暗无天日的天空念叨一句:你与孩儿可还好?
可他与赵玉漱的关系,早就撇清了。就算剪不断理还乱,李焕仙也勒令自己不能在回想那个女人。无论是善还是恶,他都不可以在去思念。
有时候,我们自以为爱一个人。却不知道,其实我们爱的也许不是那个人,而是那种爱情的感觉。
每每想起赵玉漱,李焕仙便会有一种心痛的窒息感。佛说:红颜即是白骨,无须心动。李焕仙明白,但他依然心痛。
佛想得开,可李焕仙却想不开。
偶尔,李焕仙也会扪心自问,北师说世间无论何人何物,皆有佛性,皆可成佛。可那心痛的感觉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李焕仙,也许他不适合成佛,也许这世上并不需要有佛。
“看你这副忘不掉的窝囊相!”
芸娘眼见李焕仙默不作声,神情少见的出现伤感,顿时骂道:“就算年轻时候风流,可那也都过去了。你现在这副衰样,就别整天想女人啦!”
“我衰?我以前很帅的!”
被芸娘挖苦了一句,李焕仙颇为不爽。十分做作的一扬秀发,将黑白相间的长发甩到脑后。看着李焕仙如今都快四十岁了,却还这么在意外表,芸娘轻捋鬓发打趣道:“以前很帅?能有多帅?”
“我年轻的时候呀……呸!我现在也不老!老子当年称一句: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那都是对我的侮辱!不光我,我哥、我侄子、我那混账便宜老爹、还有我那不干人事的爷爷,个顶个的绝世倾城,人中龙凤!”
“行行行,你们一家子都是大帅哥,与那南楚李焕仙一样的人中猫狗。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芸娘没空与一个糙老爷们讨论外貌形象,搭手丢来一件做工精细的棉袍,勒令李焕仙换上。李焕仙手抚这温热棉袍,脸上出现一丝年轻时才有的欣然笑意。只是这一笑,倒让芸娘有些俏脸发热。彷如真的透过时光,见到了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李焕仙一般。
只见这棉袍青色绢为面,黄色棉布为里。开襟交领,窄长袖掐腰宽摆。前襟、领口、袖口和下摆边缘镶嵌缂丝装饰,一看便是芸娘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且绣工一流,极其精细。
“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