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赫兄谦逊了,你能身为朝廷次相,也是不差的,不过老夫今日不是要跟你说这些事情!”
“哦?请蔺相示下!”
钱宇赫又笑着倾了倾身,姿态放得很低。
蔺松捋着胡须,缓缓道:
“乃是登州曹家通倭一事,曹家作为一个地方大族,通倭这么多年地方官府却没发现,而且据林萧上报,靖海军在搜查曹家时,荣成县令多有阻扰,并且荣成县令和原登州盐场大使石泉跟曹家多有往来,此事宇赫兄怎么看?”
闻言,钱宇赫微微垂眼,眼底闪过毫光。
他听出来了,蔺松这是还想把曹家通倭的事情扯上庆王府。
垂着眼装作沉吟了一下,钱宇赫随即慎重开口:
“蔺相,此事不是早就议过了么?曹家通倭数十年,这么大一个地方家族,想瞒下这点事情还是容易的。”
“而荣成县令何恒成前往曹家干涉靖海军搜查,只是怕引起地方民乱,石泉跟曹家往来也只是为了利用曹家贩私,他们跟曹家的通倭并无干系,也没有证据指明他们有参与,林萧对曹家之人的审问卷宗中也没有提及这些,所以他们在这事上应该是干净的!”
闻言,蔺松摇了摇头:
“虽说背后或许没有更多牵扯,但荣成县令何恒成玩忽职守,放任这么大一个通倭家族在辖内而不知,理应受到责罚,暂时免了他的职吧!”
“是!蔺相言之有理!”
钱宇赫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
虽说庆王一系并没有通倭,但谁让他们沾上了这事,这蔺松一看就想借机收拾庆王一系的人,钱宇赫也没其它办法,只能牺牲何恒成来保庆王一系的其他人了。
反正何恒成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没了也无关痛痒。
不过蔺松却还没停,撸了何恒成之后,他又一心为公地皱了皱眉:
“荣成县处于抗倭前线,也不可空缺县令,之前兵部有提议,为了方便荣成县配合靖海军抗倭,特举荐登州备倭指挥司衙门的主事江长歌,担任荣成县县令!”
“那江长歌主持备倭指挥司衙门的事务井井有条,也深谙各项政务和抗倭事宜,以县令之职配合靖海军抗倭很是合适!”
“并且,林萧也让备倭指挥司衙门发来了江长歌的履历,籍贯岳州平江县,任备倭指挥司主事之前,一直在平江县衙担任典吏,履历干净,非常时期由‘吏’提拔为‘官’也可!”
“不过由吏直接到县令有欠妥当,所以老夫准备提江长歌为荣成县主簿,让他以主簿之职暂领县令之事,宇赫兄以为如何?”
说罢,蔺松喝了口茶润了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