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没有和村民告别,等他们都去看尸首的时候,便悄然离开。
冷星赫问:“怎么不道个别?”
“神女嘛,当然要保持神秘感,来无影,去无踪,这样才行,分别的时候哭哭啼啼,眼泪鼻涕一大把,有什么意思?”
冷星赫浅笑不语,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小媳妇,是害怕离别。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冷星赫看向队伍去的方向,“那我先送你回队伍?”
“你要去哪?”顾蓉蓉问。
冷星赫略一迟疑,顾蓉蓉道:“你说过,要听我的,不会隐瞒。”
“我想回王家一趟,”冷星赫如实说,“王家的酒有许多种类,但专供京城的,只有一种。但眼下,这种酒出现在山洞中,其中必有关联,我必须得回去查个清楚。”
顾蓉蓉思索说:“其实不只这座山里,另一处也曾出现过。”
“哪里?”
“凤凰岭,”顾蓉蓉挑着能说的说,“我初遇冷速速,是在后山,当时我刚从一个山洞里出来,那里面就曾放过酒。不过,当时也和这边的山洞一样,被搬空了,角落里有可能是落了一坛,我打开闻过。”
冷星赫心头闪过一个念头:“王家,凤凰岭,这座山里,都有这种酒……”
“吴县令那里,都是陈粮,”顾蓉蓉接过话,“新粮不知道去哪里了。如果用粮食酿酒,再拿去卖,利润如何?”
冷星赫心里的念头和顾蓉蓉所说的话重合:“酒水利润一向大,加上这种酒的价格很高,在京城只有大酒楼才会有。”
“那就是了,酒贵卖钱,如果用的是别人的粮食呢?”顾蓉蓉笑容泛凉,“连本钱都省了。”
冷星赫心头如被劈中,喃喃道:“之前在军中时,除了军饷发得迟,有时候连粮草也不太够,户部兵部,父亲都磨破嘴,才会拨发一次。”
“原本以为,是因为现在太平,用不着军队,所以朝中刻意打压,如果……真的是军粮被挪作他用的话,那……”
顾蓉蓉也被自己的猜测激起一阵寒意,听冷星赫这么一说,忍不住道:“他们有这么大胆子?那可是军粮,事关数十万军队的生计!”
“军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还有人能黑着良心,为了钱去算计他们那一口吃的?”顾蓉蓉咬牙,“如果真是这样,罪魁祸首,当诛!”
冷星赫眼中闪过几分激赏:“你说得对,所以,我必须要查清楚,何况,此事还可能与父亲被害有关。”
如果长宁王是发现了什么,继而被找个由头陷害,这也不无可能。
“不错,”顾蓉蓉点头,“那我陪你去。”
“可是,这来回奔波,未免太辛苦。”
他们已经走出这么远,再返回去,少不了日夜兼程。
“无妨,”顾蓉蓉翻身上马,“这种客气话就不必说了,走!”
冷星赫看着她的背影,浅浅一笑,也催马跟上去。
他们抵达王家门外时,也是晚上。
把马拴好,两人没走正门,从侧门入。
顾蓉蓉戴着面具,小声说:“上次来的时候,那位金麦郎大侠还给我帮不了少忙,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冷星赫面具下的脸微微泛红:“蓉蓉,我……”
话说完,顾蓉蓉把面具推上去,抽抽鼻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瞬间收了笑意,迅速往前奔。
王家已经是一片血海,黑暗中无声无息,地上尸首东倒西歪,血腥气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