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首怒容满面,却又无言以对。
顾蓉蓉所说,句句是真。
马铭扬沉脸看向他,副院首垂首道:“院首,昨日这厮拒不承认,我实在气不过,命人下手重了些,没想到……是我的错。”
人已死,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顾蓉蓉问道:“副院首,你重刑打死人可以说是一时激怒失手,那你掩盖他的伤口,意图蒙混过关,可就不是一时冲动了吧?”
副院首咬牙不语。
马铭扬冷哼道:“我怎么不知道,副院首还懂仵作之术?”
能用这种法子,应该就是精通仵作之法的人。
副院首沉默片刻:“院首,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法子,我哪懂这些?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顾蓉蓉心思微动,和冷星赫对视一眼。
“怎么个无意?”冷星赫上前一步,“副院首,此事非同小可,你心中有怨有怒我不管,但此人分明被人栽赃,意图混淆视听,误导我们,让我们认定他就是凶手,而你打他致死,还在此蒙骗,你说你不懂,你说你无心,你自己信吗!”
副院首额头渗出冷汗,冷星赫继续道:“你若不说,那好,那你就跟我们去见官,不和我们说,那就去衙门大堂说!”
“受害的人是我们的人,你倒显得如此生气,你在气什么?”
顾蓉蓉给冷星赫一个赞赏的眼神,冷星赫心里暗自小得意。
正想再补几句,副院首紧握的拳头张开:“好,我说。”
冷星赫:“……”这就说了?还想着再来几句,让蓉蓉再夸赞他一下呢。
副院首拿出几页纸,纸张发黄,已有些年头,应该是从一本旧书上散落下来的。
“就是这个,我本来是想向院首坦白的,但在去的路上,发现这个,我一时糊涂,不想惹出太多麻烦,只想迅速了结此事,就……”
马铭扬接过他递上来的书页,下意识递给老宰辅。
老宰辅也没客气,接过来看了看:“这本书叫《验尸摘要》,是一本前朝的古书。”
顾蓉蓉上前看看,低声赞道:“您可以啊,这种书都看过。”
老宰辅微微挑眉:“那当然,老夫不说学富五车,也差不多了。”
马铭扬看他一眼,怎么觉得,这回再见面,这老爷子的性格作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顾蓉蓉拿过纸页,在阳光下细看。
“书是旧书,这点确认无疑,但是……”顾蓉蓉后面没说。
老宰辅心急道:“但是什么?你这丫头,倒是说呀。”
顾蓉蓉笑笑:“没什么,院首,此事若如副院首所言,那就算是书院内部的事,我不便再多言。”
副院首一愣,没想到就这么轻松揭过了。
马铭扬也愣了下,但确实折腾够久,而且出了人命,不宜再闹下去。
“把此人安葬,做好记录,”马铭扬叮嘱。
若是有一天有人翻出此事,有记录,有备案,也不怕别人查。
树大招风,南岳书院名声望是好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需要多加谨慎。
副院首点头称是,带人把尸首带下去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