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上街,在小摊上吃点早膳,还没吃完,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顾蓉蓉往那边看一眼,小摊主微笑道:“公子不妨吃过去看看热闹,就在百味楼那边,每个月都热闹两次。”
一听说百味楼,顾蓉蓉就知道是卖号牌的事。
“婆婆,这百味楼不是中午才营业的吗?”
“公子有所不知,这两次的热闹,可不是卖酒菜。”
“百味楼是酒楼,不卖酒菜,卖什么?”
婆婆给她端过一个油酥烧饼:“我第一次听到,也觉得稀奇,是卖衣服,也不对,是卖号牌,拿着号牌,再去买衣服。”
顾蓉蓉一脸错愕:“这可是头回听说,您给说说。”
她就是想从多方面听听这件事的经过,看看其它人眼中,对这事是什么看法。
“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说,据说百味楼的三楼有个小台子,四周都是包厢雅座,有人包了三楼,在那开什么……竞买。”
“按出价高低排列,前十名才有资格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买的就是衣服,据说是非常好看的衣服,肖州城里的贵妇小姐,谁能买到,谁就能得意一整年呢。”
“是什么样的衣服?出自谁的手,这么抢手?比我们老家刘裁缝的手艺都好?”
婆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也没见过,连百味楼的门都进去,要想上一楼,得先付百味道十两银呢。”
“不过,”婆婆叹气,摇摇头,“依我看,再好的衣服,也要有好身体才能穿,我们隔壁那丫头,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非逼着她爹、娘给她买一件。”
“她爹就是做点小本生意,卖个散酒,要说日子也能说得过去,可这买那种奢华的衣服,实在是无能为力。可姑娘不肯啊,不依不饶,非要,就这么一个姑娘,平时也惯坏了的。”
一听说卖酒的,顾蓉蓉就留了心:“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他爹都卖了铺子凑钱,她娘也气得病倒,她还偷她娘的首饰去卖,那首饰里有件是她外祖母祖传的,她娘去追她,那天下着雨,她娘淋了雨,着了风寒,一口气没上来,当天夜里就走了。”
“娘死了,家里的生意也没了,她连衣裳是什么样儿都没有见着,变得疯疯癫癫的,经常在街上乱跑。”
“哎?”婆婆略一思索,“这些日子也没见着她,不知道跑哪去了。”
顾蓉蓉听得蹙眉,好好的一家,为了件衣服,家破人亡。
吃完结算,顾蓉蓉和冷星赫离开小摊,顺着人群往前走。
“你觉得,那姑娘一家,是因为衣服吗?”
“你有什么想法?”冷星赫问。
“我是觉得,什么人会为了件没有见过的衣服,逼父母到那种地步?要说无脑追星,那也得是看见过明星,着了迷,她这都没见过呀。”
“无脑,追星?”冷星赫不解。
顾蓉蓉:“……”你是真会抓关键。
“那不重要,就是个比喻。”顾蓉蓉岔开,“我总觉得,有点古怪。”
“你还记得吗?李员外曾说过,他的竞争对手,小酒坊什么的,都是丝锦帮他料理的。”
“你是说,他们家破人亡,不是偶然?”
顾蓉蓉点点头,看着热闹的人群,心里却生出一股寒意。
“要真是为了生意,就把好好一家人祸害成这样,金缕阁,真是造孽。”
冷星赫握住她微凉的指尖:“看看再说,若真是如此,就让它以后无法再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