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璟压下心中的失望,缓和语气道:“齐氏咒骂娇娇,险些令其动胎气,母后既是好心,倒是儿子的不是了。”
裴缊忍不住插嘴问:“虞氏没受影响?”
“住口!”裴太后喝止裴缊,和蔼可亲的对赵元璟说,“虞氏没事就好,母后一会儿亲去福宁宫探望她,皇帝可能满意?”
“娇娇没受影响,倒是不劳母后奔波,儿子还有政务要与世净商讨,就先把人带走了。”
裴世净跟着赵元璟出了慈安宫,阴云蔽日,闷雷阵阵,豆大的雨滴砸下。
赵元璟坐在御辇上,舒朗温润的面庞被清冷和疲惫占据,金丝绣龙纹的明黄龙袍为他增添几许暖意。
如白玉细腻的左手伸出华盖,圆润饱满的指腹分开,雨滴落在他红润的掌心,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沾了雨水格外闪亮。
进宝正要让随行内侍为裴世净撑伞,见状只能作罢。
圣人的手在淋雨,他们不配撑伞。
“你了解她的经历吗?”
“臣不知陛下所说何人。”
“你知道朕登基那一个月,封赏所有人,唯独没有她和虞家时,她和朕说什么吗?”
赵元璟微微抬高手腕,露出腕上的黄金砗磲手串。
她及笄那日,晋王妃想用黄金砗磲害她,他登基那日,送了她一套黄金砗磲首饰,她说她不配。
她无名无份的跟了他一个月,平静和他说:“她对他的期望,在他下第一道圣旨时就收起来了。”
她说她从小就知道,不能对任何人报期望。
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她还是小小的期待了一次。
她今日和他说:“她是先皇亲封的太孙妃,如果他愿意,封后的事谁也左右不了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用为难做借口,是因为他不愿。
她知道,她的价值在一点点变少。
她这几个月付出的努力都是徒劳。
因为他早就有了更好的人选。
“陛下可享天下美人,实在不必为一个女人烦忧。”裴世净道,“如果陛下要封闻氏为后,臣支持。”
闻家枝繁叶茂,裴家争不过。
赵元璟收回手,进宝立马送上帕子,低声吩咐人给浑身淌水的裴世净撑伞。
入夜,昭庆宫齐宝林居住过的寝殿突起大火,伺候过齐宝林的宫人都在大火中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