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气急,拍的桌案上的茶盏叮当响,滚烫的热茶汤溅在她的手背上,烫出一片红痕。
疼的她倒抽一口凉气,颤抖着食指,指着齐五娘子的鼻尖,准备教训她,给自己找脸面。
“你胆敢不敬婆母,我要让七郎休……”
“好了!”孙老夫人重拍桌案,厉声喝止住她即将脱口的狂言,“闹够了没有!”
柳氏被她喝住,讪讪的辩解:“都是她狂妄,不敬尊长。”
孙老夫人恼她分不清轻重缓急,关乎家族前程的紧要关头,还同一个小辈吵嘴,有失体统。
沉着脸赶人:“你去看看柳姨娘。”
柳氏不愿意走,但又不敢驳了她的脸面,恶狠狠的瞪了几眼齐五娘子,脚步沉沉的离开。
一出孙老夫人的院子,她就招来自己的心腹女使,低声吩咐她:“你去柳家一趟,打听打听他们家和宫里的情况。”
“诺!”
心腹女使应下,正准备离开,柳氏又心事重重的叫住她。
“等等!”
心腹女使乖巧的原地驻足,贴心的询问她:“夫人,还有什么交代?”
“切记,不要乱说家里发生的事。”
“夫人放心,奴婢使得!”
柳氏仍是不放心,又特别叮嘱她:“你不要表现的太慌张,要正常一些,先不要说柳姨娘的事。”
“诺!”
等心腹女使步履匆匆的离开,柳氏才抬脚,去往柳姨娘的居所。
受不住寒的花朵都开败,通往柳姨娘居所的小路两侧,夏日葱郁的草木皆以枯黄,瞧着分外萧瑟。
冷风迎面吹,柳氏发昏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一个人伫立在半道,思忖周女官带来的那盒马蹄糕。
如果那盒马蹄糕代表的是裴家,皇后遣人送马蹄糕到孙家,是不是已经把孙家归为裴家的爪牙。
动不了裴家,不代表不能动裴家的爪牙。
裴太后把孙家和柳家的女孩,都送进福宁宫。
皇后不受这份气,孙家必然要遭难。
齐庶人抢过皇后的男人,害过皇后的性命,齐五娘子是齐庶人的堂姐,又与皇后是表姐妹。
裴家用孙家恶心皇后,想逼她出手对付孙家,拿她的错处?
皇后早前突然传唤齐五娘子,是不是早就洞悉一切,想劝孙家迷途知返?
她伫立在寒风中,大脑内的风暴,比夹杂着尘土的狂风刮的还急。
孙家还有一个,与皇后有交情的齐五娘子。
那与皇后一点交情都没有的柳家,将会如何?
想通事情关键,她吓得冷汗涔涔,再顾不上柳姨娘,疾步返回孙老夫人的院子。
在院门口,撞上匆忙赶回家的孙大老爷。
“大伯兄!”柳氏焦急的喊住他,“家里要出大事了!”
孙大老爷一接到消息,就预感大事不妙,急匆匆回来,听到柳氏这一嗓子,差点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