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恍然间,似乎明白了沈如故在面临那些亡者时的平静;这些年来,只怕他每日都与这些东西打交道。
“那我呢?”既已说到了这里,她便也问起了关于自己的事来。
“你——”沈老夫人看向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拉长了尾音。
“我儿能有今日,已是逆天之行,老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也是知道,因果是要还的,但若能让我儿活成个人样,我愿抵上自己这条老命,而你这样的命数,克亲带灾,是万不该嫁进我们沈家的,娶了你,后面便跟着无穷的灾祸。当初,我和他爹,绝不同意这门婚事!”说到这里,对方重重叹气,“可我儿他,却固执要娶你,还说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适合的良伴了!”
南昭正为这番话出神,老夫人声调提高:“良伴?你瞧瞧你,这才进门第几日,便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连着你身上的人命就两条了,恐怕经过昨天那一夜,死的人更多了吧?”
她自责的将头埋下去,对于这条罪状,她无力辩驳。
老夫人也聪明着呢,冷哼一声说:“我儿昨夜就不该去救你,像你这种灾星,早死还是个解脱,瞧瞧吧,我儿这几日为你耗损颇多,他若有何闪失,你就滚出沈家,我们可供不起你这座天煞的瘟神!”
虽说这些话难听,但南昭却能理解,沈如故的状况他也知道了,现在情况很糟,作为他的母亲,说几句气话,并没有将她立刻赶出门去,已比她亲生父母好太多,她小声的回答:“娘,您教训得是,但别因为我,气着自己的身子!”
“你就在我沈家的诸位先祖面前好好跪着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吃饭!水也不准喝!”沈老夫人狠心的说完,便负气离开。
南昭认罚,腰杆挺得笔直的跪在祠堂内。
夜深无人时,想到沈如故对她的那句话……世人可以选择如何活,却无法选择如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