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出门赴宴的欢喜,看着心事重重的。
乐菱见状,只能干巴巴的劝了一声:“夫人您别太担心了,四爷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儿了。”
在乐菱看来,江楚臣公务繁忙,便是几日不回来也是正常的,反倒是柳含星这样担心,好像显得有些焦虑过度了。
不过她想着柳含星和江楚臣刚刚互通心意,如此在意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缓解不了柳含星的焦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觉得自己嘴笨,没用,没法安抚柳含星。
“嗯。”柳含星微微颔首,没再多问。
主仆两个在沉闷的气氛之中,一同去了宴会之地。
……
在柳含星挂念着江楚臣去赴宴的时候,他正在刑部大堂,会同刑部尚书裴立轩、大理寺卿赵高达和左都御史葛文斌一同会审范敏哲谋逆一案。
此时,正是关键节点。
范敏哲已经被押在堂中跪着,他的身边还跪着其他人,都是指控他谋逆的所谓证人。
有诸城的城主,有他在军营之中关系好的同僚,副将……一起过命的兄弟……
那些他曾相信的,认定的,不会背叛他的人,此时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成为了指控他的人。
范敏哲从被押到大堂之中开始,就一直没开过口。
他只是在每一个上堂作证的人指控他,细数他的罪名时,抬眸定睛看着对方,安安静静的,不带任何情绪。
明明年纪还小,可那一双过于沉静的眸子里却已经染尽了沧桑。
有个别人良心未泯,被他看了,心里还会发虚,还会愧疚,还会不敢看他,不敢和他对视。
但更多的人是义正言辞,说得有鼻子有眼,将谋逆之罪死死的扣在他的头上。
范敏哲的一言不发,在旁人看来就是拒不配合,不认罪,是在负隅顽抗。
没有人怀疑过,他一言不发是说不了话,是无法开口。
所有人都默认,他默许,承认了他的罪名和罪行。
只等着那些所谓的证人说完供词,那些人就会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然后逼着他在认罪书上按手印,他就会成为范家的罪人,也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范敏哲的心中一片冰凉,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时,眼中全是凉意。
只有落在上首上坐着的江楚臣身上时,眼底的冷意才放缓了些,被污蔑得凉透了的心,也生出了些许的暖意。
好歹,这世间之人,也不全然都是狼心狗肺,丧心病狂之辈。
终于,所有证人都已经陈诉完了供词,也都记录在案,呈上了上首几位大人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