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楚间者的四处传播之下,很快就将张良在南边所做之事添油加醋的给传扬了出去。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蓟县,乃至整个幽州,引起了人们的广泛讨论。
不少儒生义愤填膺,跑到了王府之前请愿,请求汉王严惩张良。
朝廷里也是,弹劾的奏折犹如雪花一般飞向了中书省,那些弹劾的官员虽然位置都不高,可四品以下近乎七成的人都上了折子。
中书令戏志才再也压不住这些消息,也不敢再压,于是带着厚厚一摞奏折,前去汉王府请罪。
彼时刘备也听到了消息,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是南楚暗间又在四处传播流言,只是吩咐绣衣卫去查此则流言的出处。
之前刘备在忙着秋收的大事,许多政务都是中书令戏志才代为处理的。
中书省只有遇到比较重大和紧急的事情才会将加注了意见的折子派人送到刘备那,等待他朱笔批红,给事情拍板。
这也是刘备一开始不信的原因,他并不觉得戏志才会如此欺瞒他。
可很快就被打脸了,看完戏志才带来的折子,刘备顿时就火冒三丈。
“你是怎么敢的,这等大事也敢替他遮掩。”
“敢情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近乎八成的军队都被拉到了南阳去与南楚决战。”
“看看这个混账在南边都干了些什么,纵兵劫掠、逼迫他人背井离乡、屠城,他是土匪还是胡虏?”
“整个兖州以及南阳四县一共迁徙到冀州近乎五十万人,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而不是什么牛羊牲畜。”
“府库和钱庄的钱都被花完了,如何安置,拿什么钱来安置,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
“戏志才,我的中书令,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上?”
“我待你以诚,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知道刘备在气头上,戏志才没有辩解,只是将头上的进贤冠摘下放到地上,随后跪伏在地上请罪。“臣罪该万死,还望王上降罪。”
刘备抄起桌上的玉质砚台准备砸出去,可脑海中浮现出戏志才那数年如一日的勤勉模样,终究是又将手放了下来,狠狠的拍在桌案之上。
“来人,去宣韩旭,我倒要看看他这个绣衣卫指挥使是替谁当差的。”
随后刘备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戏志才,而是深吸一口气靠在木椅上闭目凝神,认真的思考着这一件件大事。
两刻钟之后,绣衣卫指挥使韩旭跪在了戏志才身边,承认自己隐瞒不报,的确在帮着张良拖延消息。
其实比起戏志才,韩旭在这件事上的沉默才更让刘备生气。
绣衣卫可是他的眼睛、耳朵,结果却统统失灵,又如何能够让自己高枕无忧。
“韩旭,看来你自认是如玉的人,听他的话多过于我。”
“既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从即刻起罢免你身上的一切官职,廷杖三十,去绣衣卫的诏狱待上三年,之后还你自由。”
跪在地上的韩旭其实松了一口气,绣衣卫指挥使该效忠谁他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