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殿内,姜承运的脸色,阴沉至极。
朝堂中的文武百官,也无不惶恐,心惊胆颤。
但不少的人都在悄然地观察着姜承运的神情。
殿中站着的则是战战兢兢的户部尚书卢宏泰。
他是皇后的父亲,也是姜承运如今的岳丈,更是皇长子的外公。
两度成为国丈,也两度成为皇长子的外公,绝对可谓是史所未见,古今往来的奇观!
身份如此的特殊,此时的他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冷汗狂流。
只因他身为户部尚书,不得不出面禀奏,吴郡因姜承运变法所引发的民变。
甚至堪称暴乱!
更何况,此时的姜承运,脸色真的阴沉得恐怖,都能拧出水来。
“国丈对此事,有何看法?”
在如此可怕的氛围中,个个都感觉度日如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承运继续开口,看着卢宏泰阴寒着声音问道。
卢宏泰都忍不住身颤,连忙行礼,惶恐答道:“老臣愚钝,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请陛下亲自圣裁。”
“不管陛下如何决断,老臣也誓死遵从,竭力照办!”
见他如此说,姜承运不耐烦地挥手。
卢宏泰立马就如蒙大赦,躬身退回了朝班。
“其他诸卿呢?是否有人,对此有看法?”
待卢宏泰退回朝班后,姜承运再度环视群臣,冷然问道。
其话音落地,王巍虽然也很惶恐,却还是连忙出列。
到得殿前,行礼后,道:“陛下,此事是因您实施摊丁入亩,追缴田地赋税而引发,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才对。”
“毕竟,在您的这种政令下,有利于无固产之人,产业不多者,亦不受影响,反而是产业越多的人,受到的影响会越大,不至于会引发如此突然,且规模甚大的民变才对。”
“故,以微臣愚见,您应该派人彻查此事!”
他的回答让姜承运对他更满意。
本就是敢于直谏之人,如今不再怎么受旧制旧礼的影响,眼界已经有所开拓,能想到此事的根本,让他也开始展现出能臣的本事。
但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脸色依旧非常的阴沉。
“龙汉皇朝,节度使为患之危,刚解不久,使得朝廷,好不容易才算有所安宁。”
“这是朕登基以来,最大的政绩所在,更是朕成为龙汉帝皇,治国有力的表现。”
“朕不想龙汉皇朝再生祸事,一切以稳为主,兼之皇子诞生,朕更想收掉雷霆手段,不想再乱开杀戒。”
“所以,朕现在只想平息此事,其他的事情,皆是次要。”
“王爱卿可有平息此事之法?”
姜承运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说出这番话时,还有些无奈。
让朝中不少的朝臣,都再难掩饰他们的惊喜之色。
使得姜承运的眼中,有恐怖滔天的戾芒一闪而逝。
心里冷笑不已时,也忍不住有些激奋。
因为他知道,吴郡因他变法而引发民乱,是大鱼开始试探性咬钩。
现在做出这样的表态,只会让更多的大鱼按捺不住。
道理很简单,他登基年余,册封了二后两妃,除二度为后的大皇后,为他添子外,夏初雪跟另两位妃子,皆无动静,身为鲜卑公主的慧妃还逃出了皇宫,他现在拿代表皇嗣延绵的皇子说事,这般态度,基本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