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小动作,陈平看在眼中,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自家柳公啊,别人得罪了他,还有心思在这个玩一手小孩子把戏去戏耍他人,当真是有些童趣在了。
但与此同时,陈平也是感动。
他知道,自家柳公今日没有直接杀了文丘,甚至没有将文丘准备擅闯书房的事情揭穿,说到底就是顾忌了他陈平的心情。
复明的大好日子,杀一只驱虫,始终是有些恶心了。
“是。”
陈婴笑意吟吟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去准备了。
文丘虽是依旧发着酒疯,但眼神之中却是死死压抑自己的悲愤和痛苦。
他可是当朝廷尉府右傅,若是时运好一些,未必不能再太子殿下豋位皇帝之后,在退休之前混一个九卿之位荣光退下的。
而此日...甚至还有可能要喝到马尿?
想到这里,文丘更恨,但心中又是隐隐有些许侥幸心理在。
自己方才虽然没有进入书房之中,但看到了书房之中悬挂着大秦的疆域版图,其中有很大的地方都是空白的。
柳相的具体考题不知道,但柳相心中所想,定然是想要将大秦的疆域不断开拓,最起码近期的动作和想法吻合,极度激进!
若是能利用好这个思路,文渊说不得当真有机会在。
况且...
一盏醇酒一盏马尿,自己也有一般的机会,只是‘罚酒一盏’呢?
只要自己可以脱身,那...今日就是大获全胜!
如此想着,他脸上的红润更甚,光是从样貌上来看,不猜测他文丘的动机的话,还当真有酒醉的感觉了。
“少爷,端来了。”
就在此时,陈婴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酒盏,皆是盛满了液体。
柳白对着陈婴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而后走向文丘,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嘿咻咻,醇酒来咯!”
“右傅,饮酒可快乎?”
此话一出,几乎已经是拿刀架着脖子了,文丘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
他是趴伏在地,而陈婴是站着拿托盘的。
即便是努力抬头,文丘也看不到到底左边那一盏还是右边那一盏是醇酒。
“酒,给我酒!”
文丘一咬牙,又是酒醉模样伸出手,索性就伸向左边那一盏!
他至今还记得,这位大秦左相,对于左右尊卑极其恪守!那赵高身死,不就是因为右脚先迈入懿文宫的嘛?
既然如此,他是下臣,理应向左,更何况柳相现在只是左相,肯定会在左边放醇酒的!
他笃定自己没有错。
陈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十分贴心得将托盘左边的那酒盏拿下,递到文丘面前:“既然右傅选了,那可要一饮而尽,不可滴流半分。”
温和的语气,却满是威胁。
文丘接过酒盏,感觉天都要塌了!
满满的骚味,那浑浊的液体,还有...表面浮起的泡沫!
这非但是马尿,还是刚刚尿出来的马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