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点头,说:“能。”
关山云说:“我们的脚程比他们要慢,但好在我们是下山,他们是上山。这样算下来,再有七个时辰也能到村里。”
他看着江风说:“我们再走两个时辰,然后休整三个时辰,明日太阳落山前,也就差不多了。”
江风点头,说:“好。”
江风是他们之中的短板。
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木板。
他们能走多少里,取决于最弱的江风。
江风一下子觉得自己重要起来。
爬起雪地,更带劲了。
又爬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关山云掉下去的那处。
坡度将近90度的陡直,还有一条血迹,一路延伸到脚下。
雪后,无风、无人、无兽。
关山云留下的血汗和艰难,可以清晰地、完整地呈现出来。
关山云催促着出发。
其他四人没什么好说的,即便对关山云心存敌意的阿恕,也不得不动容。
他们又继续前行在雪线里。
暗夜里,憋着一股劲,无声地前进。
当关山云终于发话休息的时候,江风暗自庆幸,自己这块短板,没漏水。
休整时,不论是挖雪洞还是找最佳姿势,都比昨天要快很多。
江风累得眼皮打架,倒在关山云的大氅上,一秒入睡。
一夜无话,第二日仍是寅时起床。
速度明显又慢了许多。
关山云扔了雪橇、虎皮等物资,轻装上阵。
一路对江风拉、拽、扶、推,晌午时,终于到了山脚下。
但距离最近的村镇,还有一段距离。
路却更好走了一些。
胜利在望,几个人都来了勇气。
黄昏时,他们终于看到,远处的袅袅炊烟。
人间烟火,从没像此刻这般让人神往。
这里的房子已被压塌了将近一半,坍塌的废墟都已经被清理出来,几乎家家户户挂着白灯笼。
倒是没有人流离失所。
一行人终于找到了县衙,平时巍峨庄严的大门洞开,院子里支着帐篷,原来流民都被安排在了这里。
县衙看到他们,便迎出来。
关山云递上名帖,县衙一看竟然是都护府将军的公子,更是不敢怠慢,将人迎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