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低头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捏着腿。江兰叹了口气又道:“宴席快结束的时候,中山郡王引着临淄王回府了,王妃便出去了。可过了一会儿,遣人叫了阿绯过去回话,我不放心,让东菊跟去。她远远地没听见说什么,只是中山郡王神色不虞,临淄王兴致倒是不错。”
江风的心突突跳,李隆基也来凉州了?!他不在长安好好地做他的王爷,难道现在还有闲逛的雅致嘛!她带着一脑门的官司,轻声道:“二姐姐就没说什么吗?”
江兰拉过江风的手道:“阿绯从来都是心大的,我现在也看不准她是什么主意。”
又语重心长道:“你到底对王爷是什么意思?我看王爷对你…”
正要再说,江风豆大的泪珠滴到她的手上,江兰讶异,抬眼看去,小妹子已潸然泪下。
“姐姐,若我的意思是不嫁李隆业,可以么?”
江兰怔住了。是啊!江风到底心意如何重要吗?若李隆业一心要她,又哪个能说个“不”字?难道要搭上一家子的前途,去对抗这桩还不错的亲事?
江风伏在江兰的腿上“呜呜”地哭起来,江兰用手轻抚着小妹子柔顺浓密的长发,也不觉掉下泪来。
当马车到了柳家,柳姐夫出门来接时,发现妻子和小姨妹眼睛都红红的。
在柳家消磨的十几天太过自在,没有江老太,没有江绯,没有李隆业,逍遥一日是一日。她和语之在后花园做了一个巨大的秋千,荡到最高点是可以看到围墙外的人家。语之开始不敢,江风越荡越高,她也心痒难耐,两个小姑娘嬉笑着争抢着,争执不下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荡,让东菊在后面推。
柳姐夫扶着江兰来到后花园,一眼看到两个粉嘟嘟的女娃娃攀坐在秋千上越荡越高,他那个平时娇娇弱弱的妻妹还不住对东菊喊着:“东菊,你再不用力,晚上就没有炸鸡吃啦!”
语之也便罢了,只是那江风,脸颊裹着一层神奇的绯红色,圆圆大大的眼睛充溢着光彩,笑容在脸上像涟漪一样荡漾着,充满了感染力和……诱惑力。
怪不得那个风流王爷情根深种了!不过听妻子说,这两人似乎有了矛盾,怪不得某人脸黑得吓人。
江兰惊魂未定,扶着肚子把两人从秋千上薅下来,语之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江风心里暗骂语之不讲义气,嘴上对付起姐姐来丝毫不客气。
江兰说女孩子要贞静,吵吵闹闹的有失体统,江风就无辜地说我们就是安安静静地荡秋千来着;江兰说不安全,江风就转了一圈,笑嘻嘻地说姐姐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嘛;江兰气呼呼地说明日定禀了父亲责罚,她便如牛皮糖一样粘上去,委屈地说姐姐有了姐夫和小外甥就不疼自己了;江兰作势叫人拆了秋千,江风也不拦着,只讨好卖乖地说害姐姐生气,赶紧拆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