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最猛烈的那段时间,她正被母亲拘在屋子里,什么也没做。当然,她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沈顾行却已经在战斗了。他以一腔孤勇对抗母亲、对抗皇权、对抗全世界。
江风情不自禁掀开车帘,沈顾行像是有感应似的,回头看过来。两人目光碰撞,便是惊天动地的情愫。街道嘈杂、人声嚷嚷,俩人通过眼神,已然读懂对方要说的一切。
马车内,如晔面容渐渐阴狠,广袖中的指甲已刺破皮肤!
她冷哼一声:“表哥爱惜羽毛,极为注重名声口碑,立身处世谨慎小心。现在倒好,因为江姑娘的旧情事,成了长安城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若锦不说话,她也知道现谣言难听,更有甚者,竟然说江风在邱山生了孩子。
面对“杀气腾腾”的如晔,江风并不激愤,只说:“前几日游曲江,偶遇太平公主的船坊。在船上,成安公主也曾有这样一番说辞,宜业义愤填膺地为我辩白。我心里感激,可在感觉上却很奇怪,就像……”
江风思考片刻,抬头道:“就像‘蚍蜉撼树’!我和宜业是蚂蚁,那些流言蜚语是大树,他们不管真相,只信愿意信的。我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旧情事,但也没有本事阻断流言!但不能因为这样,我就得自惭形秽低人一等!宜业是端方君子,德行无亏。我相信,谗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
江风说得理直气壮,但她心中却怀疑:那些阴云,能散去么?
褚颜道:“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如晔姑娘是自己人,应该看得更清楚才对,怎么倒也随波逐流了。”
如晔面露不屑,冷哼道:“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所以才觉得他为人所累。也怪不得人们对江姑娘议论纷纷,我记得上次在府上,姑娘满口与表哥不熟,可出了门话音未落,就与表哥纠缠上了。这样的行径,倒让我对那些话更信了几分。”
褚颜也冷哼道:“阿风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再清楚不过了。若真有这样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如去问问沈公子,看他怎么说,也好过议论别人!”
“你!”如晔横眉冷对。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过往之事,我已讲得很清楚。信或不信,全在你。只是……”江风停了停,拉过如晔的手,脸上笑着声音却极冷:“我从不惧人诋毁,姐姐若顾惜宜业声誉,不如噤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