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仓促的婚期,忙坏了江家。江佐的婚事就已经让初到长安的江家手忙脚乱,竟然还要在更短的时间里嫁女儿。
江母一个头两个大,好歹临淄王府又来交代,一切礼仪,交由王府操办,江母这才喘了口气。
默默无闻的江家不仅要娶工部侍郎的女儿,还要把女儿嫁给王爷做王妃,一下便扬眉吐气起来。拜访的贵妇们多了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差点把门槛踏破。江父的老同学和老熟人也都跑来了,一阵回忆往昔之后,江父愣是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江风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对江绯道:“窦相夫人和刺史夫人果然做得妯娌,变脸之快无人能出其右。”
江绯红着脸不说话。
江风也觉唐突,毕竟江绯差一点嫁给窦鼎,她这样打趣,确实让人家难看,便忙打圆场:“父亲一门心思要培养两位兄长,却不想姐姐率先令家族荣耀,”
江绯终于对江风一展笑颜,这小妹子若是认真夸起人来,还真是能夸到心里去。江绯刚刚应付完那一群唠唠叨叨的妇人,此刻在这方静谧的花室里,竟然萌生了久违亲情感。
很奇怪,随着婚期越来越近,她反倒愿意同江风亲近。褚颜处处恭维讨好,反倒觉得没趣味。
江风于花团锦簇中言笑晏晏,让她想到那年凉州秋暮。那日,设宴送别沈顾行,众人离愁高涨,酒意渐浓,都喝醉了。只有她的小妹子,一直清醒。她拿眼瞧着,看到她和高晦一同出去了,等她跟出去时,正撞见沈顾行同她诉衷肠。
他说花妖攫心摄魂,情不自己,他许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可他的小妹子只是坚定地摇头。
她那时既羡慕,又嫉妒,以为她拒绝沈顾行,是因为心里装着高晦。
想到这,江绯喃喃道:“世事难料,你竟然真同宜业定了亲。你一向小心谨慎,不成想一朝下起决定便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
江风也感叹世事变迁,两人因为高晦斗得像乌眼鸡的日子,已然一去不返。
“回长安的路上,中山王恨不得插上翅膀,可到底晚了一步。”江绯似有惋惜。
还好他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