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外面的建筑像是中世纪的城堡,行人都是一副外国人长相,难道这是哪处影视基地?他一扭头,无意中从车厢内的铜镜上看到了自己那张苍白而疲惫的灰脸。意识到不对劲的他马上跳了起来,不停活动着手脚,低头端详着穿在身上的亮银盔甲。
好在涌入脑海的记忆让他迅速回想起了所有来龙去脉——他名为亚当·劳伦斯,是隶属于兰斯公国的骑士,大概在三周前因调戏芙蕾雅长公主而遭到了流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亚当侯爵的次子,他也许早就被暴怒的国王处决了。
也就是说自己穿越了?
这样的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然而流放地的光景让劳伦斯实在无法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乐观的情绪。
“您能先把车钱付了吗?一共五枚金币。”车厢外的男人不停地敲着车窗。
劳伦斯愣了一下,低头从腰间的小皮包里取出一个干瘪的钱袋,从中倒出五枚褪色的金币。幸运的是他还有五枚金币,不幸的是他全身只有五枚金币了。
他犹豫了一小会,将五枚金币当着车夫的面塞进了钱袋,在车夫面前晃了晃。
车夫见状,献媚的打开了车门,又模仿贵族的礼仪对劳伦斯鞠了一躬。
“老爷,我完全理解您的悲愤,请您振作起来。如果陛下怜悯,您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怜悯…劳伦斯几乎笑出声。不管国王有再多怜悯,他也不可能将它慷慨的赐给一个被流放到边境的骑士。更别说劳伦斯的父亲亚当侯爵亲口向陛下保证,不会再让自己的不肖的逆子踏入王都一步,这才让盛怒之下的国王松了口,将处决改判为流放。
在这个崇尚血脉传承、家族关系的封建时代人类社会中,被剥夺了荣誉就意味着这辈子基本不可能重回上层社会了。更别说劳伦斯只是次子,在某种意义上只是长子的替代品。
车夫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冷风吹得劳伦斯打了个哆嗦。严冬依然紧紧地将大地搂在怀里,雪堆积在外面,田里的庄稼也早就枯萎凋零。凛冽的寒风让劳伦斯这才注意到车厢里的小火炉和那块厚厚的、被虫蛀出不少小窟窿的毛毯,是多么可爱的存在。
“拿去。”劳伦斯将钱袋抛给车夫,然后怔怔地走出车厢,凝视着眼前的小城。
“您的剑!”从劳伦斯手里拿到钱的车夫心情大好,自然不会在意金主的恍惚。他从车厢内的衣帽钩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布袋,从中掏出一把纹着兰斯王室徽章的长剑,递给了劳伦斯。
这是一把精致的长剑,剑刃纤细,做工精致,轻的出奇,却又比那些又宽又重的破烂还要结实。作为银翼骑士的制式长剑,它简单实用,造型不失优雅,虽然无法贯穿重型盔甲,但要用来吓唬图谋不轨的普通人,它已经完全够用了。
它就是唯一能证明劳伦斯曾是个贵族的证据了。虽然在此刻,它在劳伦斯看来还不如一块毛毯重要。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身无分文的劳伦斯扭头看了看车夫,又看了看那块脏兮兮的毛毯,最终还是没能厚着脸皮把毛毯带走。国王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他该做些什么呢?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但咕咕作响的肚子提醒了他要尽快寻找食物。此前作为一个纨绔子弟,在前往塞纳的途中劳伦斯就把从亚当家带来的上百枚金币给花了个精光,他的慷慨给许多酒馆老板和娼馆*女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