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让我们在火焰与硫磺地狱中饱受折磨?多少年了,你们这套说辞从来都没变过。”腓特烈三世冷冷地试探道:“我们只是夺回曾经属于塞连的土地,并把强盗们驱逐出去。如此,教会也要干涉我们的正义行动吗?”
奥菲利亚把目光锁定在腓特烈脸上,她听说过这个男人在成为皇帝之前,是某位亲王身边的谋臣。他看上去比奥菲利亚的父亲要年轻不少,那张硬朗的方脸上满是阴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杀气,让他身旁的禁卫也感到畏惧。奥菲利亚却并不害怕,她轻笑了一声,拄着手杖,不屈地站在原地。她高昂着头,风吹散了她披散的银灰色长发。当她发出一声蔑视的鼻音时,腓特烈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畏惧,某一瞬间,似乎一道银色光芒包裹了奥菲利亚,让这个魁梧、伤痕累累的皇帝,不敢再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打量圣女。
“那是旧日的恩怨了。从现在开始,兰斯的民众已沐浴在全能之主的光辉中,他们将不再畏惧尔等的刀剑!”奥菲利亚顿了一下,将手杖高举向空中。霎时,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吹散了头顶的青云,让整片战场笼罩在湛蓝的天空下。在这神威般的伟力前,没人敢轻举妄动。尽管腓特烈的灵魂在畏缩,但他只是皱了皱眉,高昂着头,凝视着圣女的眼睛。作为塞连的皇帝,他必须表现得足够勇敢、强大、波澜不惊,因为他身后有整整六个军团的士兵在注视着他。
“以吾之手,拂拭尘污,愿显耀主之圣能,荡涤世间恶孽!”奥菲利亚身后整支圣殿骑士都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呐喊,他们将武器举过头顶,狂热地回应着她的动作。
“不要阻拦我们神圣的复仇,否则教会将成为我们的死敌。”腓特烈阴沉地威胁道:“我不过是传达塞连人民意志的使者,一个领导他们践行复仇计划的先驱者。你根本不明白,塞连人绝不会放下仇恨。我们的战士前赴后继,源源不绝,而保护你的战士会被赶尽杀绝,你所信仰的一切都会被粉碎,被毁灭,被遗忘。你的羔羊终究会被屠杀殆尽,他们的灵魂将永远受到折磨,因为你妄图阻止我们完成复仇。给我听好了,全能之主的碧池,让你的军队闪开,我便原谅你的无心之过。否则,你们都将死在这片即将血流成河的污秽之地。”
毫无疑问,腓特烈并不打算退让。他把圣女高举手杖的行为看作一种徒劳的、象征性的威胁。奥菲利亚的纤细身躯是如此孱弱,在战场上渺小到不值一提。腓特烈随时可以将她砍倒,用沉重的战靴将她的骨头踩成碎片,甚至将她抓起来,当成自己的禁脔,让她在嘶哑的哀嚎中受到永恒的折磨。但不知道怎么的,腓特烈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那盖过了所有声音的沉重鼓点就好像召唤他前往地狱的号角。在无法言喻的恐惧中,他惊怒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