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还是偏过头,冒险接了劳伦斯一剑,身为精锐护卫的骄傲让他无法丢弃象征荣誉与尊严的佩剑。劳伦斯的剑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口,但并不致命。禁卫拔出了他的剑,快速退开,他的冷汗打湿了盔甲,轻微地喘息着。劳伦斯身上的臭味在剧烈运动后变得更浓了,很显然,计划没有得逞,这让他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处境——那条血肉模糊的腿已经不再响应他的意识了,痛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压得他快窒息,虽然这种程度的缺氧只让他感到肺部令人战栗兴奋的灼烧。
“快走吧!别装英雄了!”菲丽丝既无法起身逃避这景象,也无法抑制住汹涌而来的悲伤与绝望。这不是她梦中的场景,毕竟劳伦斯算不上什么英雄,一击未能毙敌,他已是黔驴技穷。
“你…还不错,比那些兰斯的娘炮要强多了。”禁卫呲牙咧嘴地捂着伤口,不怀好意地蛊惑道:“兰斯人,现在你还有机会离开。当然,得先把那个姑娘交给我。”
“相信我。”劳伦斯半跪在菲丽丝身边,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在火海中浮沉般呼呼作响。他绝不后退,只要他的心脏还未停止跳动,胸膛里便会源源不断地涌出希望。这是他的选择,守护在她身边,在彻底死去前,尽可能的多拖一点时间,好让她逃跑的机会多上一分。
这就是他最纯洁的一面。
禁卫的谎言与诱惑激怒了劳伦斯,他紧握着剑柄,拖着伤腿,歪着身子站了起来,怒吼声响彻云霄:“绝不!狗东西,就算是死,老子也会带你一起上路!”
事实上,劳伦斯也并不是无所畏惧,只是他不愿沦为苟且偷生,一辈子活在别人裤裆之下的懦夫。而且他笃定自己的牺牲不会毫无意义,即使没能救下菲丽丝,至少他也没耻辱地、顺从地对死神卑躬屈膝。
这就够了。
奥菲利亚被吸引了。劳伦斯不屈的脸上凝固着一种高贵而冰冷的色彩,他身体紧绷,坚定地举着剑,毫不动摇地守护在那个救了他两次的姑娘身前。奥菲利亚罕见地感受到了一种真挚的爱,它并非诞生于某种执念或欲望的扭曲之物,而是纯粹的、令人惊叹的人性光辉。作为教会的圣女,奥菲利亚见过太多丑陋污秽的东西了,她就像孤寂难耐偷跑到凡间的天使,尤其贪恋这片刻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