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丝就坐在远处,心不在焉地看着劳伦斯等人手脚绑着石块下了河。她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让劳伦斯很知趣的避开了她的注视。
新兵们一边说笑一边忙着手里的动作,完全无视了劳伦斯眼中的无奈与疲惫。他不介意兄弟们大肆嘲笑他的笨拙,但他的确有些难受。不过这样就好,他已经活着回家了,这就是个完美的胜利。潺潺溪流在田野间演奏着交响乐,远处的山坡上,繁盛的杜鹃花怒放出一片艳丽的云翳。柔和的金日,欢快的笑声,充满希望的未来。没有战场上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也不用揣测其他势力大人物们的野心和阴谋,终于熬过来了啊…劳伦斯不是个一直顾影自怜的人,在血腥的权力场上角斗本就不该是他的命运。
他的领地正在逐渐扩张成城镇,兄弟姐妹并肩前行,劳伦斯会因此把自己的脸笑烂,这种生活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恒。后来,每当她回忆起过往时光,令人向往的画面都栩栩如生。(此处的她并非错字)
可是实际上,它稍纵即逝,且会被无情地夺走。
“头儿,你看那边!”一位士兵惊呼起来。
劳伦斯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波光粼粼的金色河面上有什么东西漂了过来。好像是个人,仰面浮在水上,破破烂烂的长裙好像一朵蔫朽的花。在劳伦斯仍在张望时,唐纳德已经跑了过去,在一声惊讶的呼声后,他将那人从河里抱了起来。
那女孩就要死了,但她并不该如此。
……
生存。
对阿贝尔来说,这个词已经失去了意义。该怎么形容她活下来的事实呢?一场艰苦卓绝的奋战?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还是某位神明恶毒的恩赐?也许都不太准确。阿贝尔睁开了眼睛,她躺在河畔不远处的草地上,身边有一群士兵盯着她。她身上披了件单薄的灰色长袍,全身上下除去一条项链外一丝不挂。尽管对一位年轻女士来说这是相当难堪的处境,但阿贝尔一点都不在乎了。她的身体像背负了整个世界般疲惫地弓起,脸上是一潭沉静枯槁的死水,在梦魇与疼痛的双重折磨下,她的大脑已经混沌不堪,甚至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