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们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大多数人到现在还没有逃跑真是个奇迹。这些刚摸到武器两周的新兵被迫要联合起来对付一支在任何方面都比他们强的敌人。这从来都不是普通新兵能胜任的工作。
“长官,”齐用嘶哑的声音说。“左翼需要支援,再调来五十人,我们就能把敌人击退。”
马修看着她,齐一手撑着战旗,一手握着长剑,黏糊糊的血水从她的头盔,制服和武器上滴下。在一小时之前,他刚刚亲吻了她那张二十岁出头的脸,而现在凌乱的发丝和苍白的脸让她看起来好像已经有四十岁了。
“克鲁泽,把你的人带过来!”马修大喊。
“别他*的鬼叫了,”劳恩的怒吼从前面传来,“克鲁泽被那群混蛋杀了,你丫赶紧去顶上!”
“马库斯!”马修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假如马库斯那小伙子还活着,他一定会用自己独一无二的公鸭嗓作出回应的。现在马修只希望他是逃走了,而不是死于乱军之中,毕竟马修每次抱起鲁特琴的时候这个小伙子都会如痴如醉地听完整场,马修可不希望自己少个忠实的听众。
“啊,该死的!”马修气得直跺脚,“旗手,跟紧我,现在我就是那五十人了。”
“您可以逃,长官。”齐瞥了一眼正在浴血奋战的劳恩,“假如…我是说,假如他背叛…”
“那是他该担心的事。”马修拎着长矛头也不回地冲向左翼,“但假如我现在逃跑,该下地狱的人就是我了。”
“长官!”
马修对齐的提议充耳不闻,抛开他不愿背叛战友的原因外,他得承认手上沾满鲜血的感觉还真不赖,原先时刻都在绷紧的神经在杀戮中渐渐松弛。马修的技艺本来就不差,只是他一直都没赶上实战,现在他紧握着长矛,快速扫视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威胁和攻击途径。这些新兵太软弱了,即使活过半个钟头的人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正规军,开始习惯杀戮,他们也软弱无力,只能一边流着悲伤的眼泪,一边和敌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