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士兵用脚踏出整齐的节拍,齐声高喊着“以全父之名”。这一声原始而不详的召唤让茶花领的军队骚动起来。伴随着箭雨和石块落下,几十个人中箭倒下了,甚至第二团的一名士兵被吓得肝胆俱裂,当场倒地而亡。一些失禁的士兵想要溃逃,却被唐纳德用眼角的余光止住。他们停顿了,然后继续冲锋,暂时。
老天爷啊。唐纳德的心快要蹦到嗓子了,老实说他也被吓得不轻,远处的敌人好似一道山崖,沉闷的低语和遮蔽阳光的浓云在空气中蔓延,带来非自然的寒冷。这份寒冷主宰了战场,将一切都染成了黑色。
阴影在天空中徘徊,就连劳伦斯也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他的武器和盔甲似乎比以前更重了,他意识到那是恐惧,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和决心。显然其他人也感受到了。
“随我冲锋!”他紧咬嘴唇,直到沁出鲜血,用疼痛压制了惊骇。“向我展示你们的勇气,我的战士们!”他咆哮着,就像在呼唤战斗般。
在战场另一侧,信徒们愈发紧握武器,肩膀靠的更近。团结带来力量,这是全能之主的教诲。一千多块胸甲和腿甲碰撞着摆出了防御姿态。透过整齐的长矛,柯恩辨认出了劳伦斯。双方的喊叫与战吼沸反盈天,虽然只是透过密集阵型的一瞥,但劳伦斯也认出了柯恩。那是没有一丝波澜的空洞双眸,没有嗜血的狂热,也没有丝毫迷茫犹豫,里面只映照出死亡。
劳伦斯一马当先突入敌阵,在附魔盔甲的保护下,他毫不在意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浴血搏杀,尽可能地为身后的士兵减轻压力。教会的防御阵型在抵御最初的冲锋中收敛甚佳,但不消片刻便如秋风中的落叶般不断凋零。人数的劣势让教会在这场消耗战中失利。最后,他们不得不收缩阵线,否则就有被趁虚而入的危险。
劳伦斯大开大合地抡着剑,剑上唯一的符文闪烁着,在剑刃上投射光芒。一把长戟砍在肩甲上,虽然没有破甲,但还是让他抖了一下。肩膀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样疼,但他还是尽量掩饰着。在这种时候,士气就是一切,他必须鼓舞人心,给士兵们以勇气。他不能在痛苦中弯下腰或表现得萎靡不振,至少在胜局已定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