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创伤依旧存留。
只是因为不再如之前那么痛了,她便逞强着爬起来,慢慢走向无情的他,脸上依旧带着笑。
“你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所以我们和好吧。”
她这么说了,他就以为她真的没事了。
甚至懦弱到,不敢为了当初那个混蛋的自己向她道歉。
如果今天他没有追到器材室找她呢?
如果他又忙着闹情绪,等着她退步,她是不是还会如曾经那样。
一个人消化糟糕情绪,咽下所有悲伤,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不去追问,她就不主动说。
多懂事,多贴心。
明明之前她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她会骄纵地向他提要求,看着他无奈的点头,又会露出得逞的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发现她的某些要求不被允许,发现胡搅蛮缠再也换不来他的怜惜时。
爱撒娇的孩子得不到糖果后非常恐慌,只能学着做个乖孩子,以免被人抛弃。
原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这么不平等。
他以为的绝对舒适空间,是她忍着痛不断牺牲换来的。
如果这次他如往常那样,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又或者注意到了,却因为无关紧要而选择了无视,那她该有多绝望啊。
所以课间时,他因望进那双冰冷幽深的双眸,而产生的恐慌感。
其实是他的第六感在提醒自己。
它在焦急地告诉他。
快做点什么,不然就要被抛下了。
“市里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给你带回来。”
“没有。”
“…什么?”
“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一瞬间。
她是不是真的,连他都不想要了。
认识到这点,康承心脏猛的一缩,连呼吸都停顿了好几秒。
瞳孔不断震颤,直到落在谢桉毛茸茸的脑袋上,才逐渐有了焦距。
他扶着她消瘦的肩膀,慢慢蹲下身子。
迎着她好奇的视线,手从肩膀滑落到手掌,执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脸上。
仰着头看她。
第一次将自己放在下位。
第一次朝她发出祈求怜爱的信号。
他说:“你不能不要我。”
明明是命令的话,却偏偏用着最虔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