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告诉我，桉桉家的地址？”
回到医院的时候，宁之桃已经醒了，她坐靠在病床上，见林星言回来，扬起一抹虚弱的笑。
“哥，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是我该跟你说对不起，没照顾好你的情绪。”
林星言坐在她床边，想帮她掖被角，但想到手上的血和污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屋里没开灯，只有微凉的月光倾泻下来，洒在一方地面，林星言和宁之桃均隐在黑暗里，互相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林星言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带着没恢复完全的哑意，宁之桃心中不是滋味。
如今她已经恢复，林星言却依旧低落，情绪源头是因为谁，自然不必多说。
肯定和谢桉脱不了关系。
宁之桃今天下午是故意进重症的，为的就是迫使林星言赶来医院。
眼睁睁看着林星言和谢桉在一起，她无法接受，也不会接受。
所以她需要用这个破旧的身体，不断加强林星言对自己的关心和怜惜。
她思索着，准备开台灯，却被林星言按住了手。
触碰到的手指格外冰冷，记忆里细腻的皮肤有些粗糙，还带着黏腻温热的奇怪感觉。
宁之桃心中一紧，像是猜到了什么，立刻伸出另一只手，猛地将台灯打开。
猝然的光亮，将两人都刺了一下，林星言缩回了手，低下脑袋。
发丝垂在额前，落下的阴影模糊他的神情，周围的孤寂和黯然化为实质，令人揪心。
他像是刚赶回来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半张脸有血痕滑落，泪痣被血浸润得更为妖异。
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蜷缩，但依稀可以看到从指缝溢出的大片干涸血液和擦伤。
身上整洁的衣物变得皱巴巴，还有几处脏兮兮的，衣角被磨破，看起来狼狈又凄惨。
“哥？”
宁之桃见到林星言的样子，小脸煞白，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微软的嗓音带着紧张。
“你怎么了？”
她靠近林星言，轻轻抓住他的手臂，琥珀色的眸子浮现水雾。
“我没事，只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
林星言许久才出声，垂着眼睫，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声音却苍白又无力。
宁之桃从未见过林星言这副模样。
前世的记忆里，林星言总是可靠的，坚韧的，总能一个人处理好任何事情，即便是身在不擅长的娱乐圈，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他是那么优秀，像是无懈可击。
可现在，他眸底的彷徨和无措那么明显，像是被折了羽翼，受了重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