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做生意的大头的是盐和马。
边军要发财,大多也是从这两项入手。
但人家换来马匹要么倒卖,换成其他物资,要么“洗一洗”,就成了军马。
柴岳最犯忌讳的是,他将换来的马匹藏匿起来。
最后只给他用与突厥交市的罪名,撸掉官职已经算轻的了。
来自突厥被吴岭格外重视的箭头、死掉的柴岳、热爱做生意却七零八落的老左武卫、被截杀的信使……最后却是原先的并州大营主将元宏大狗急跳墙。
说他们没联系,才怪!
一般人不敢截杀吴岭的信使,尤其走的还是从并州到长安的官道。
没人问这枚箭头的来历,因为这涉及到大吴在草原上秘谍。
不该是他们能知道的。
解德辉忽然道:“末将想起来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吴巡急道:“当说不当说,现在都得说。”
他是想踹下吴岭父子掌管南衙,但若并州大营和吴岭出事,突厥南下。
他能挡下突厥吗!
解德辉:“当年陈国公北征突厥失利,左武卫紧急北上戍卫边境。”
“由于装备多不适应北方气候与环境,就和防区相邻的并州大营,交换了一批物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李昂雄直接问道:“你们把这批箭头交换给并州大营了?”
解德辉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末将当时只是一个小校尉,偶尔听同僚提过一嘴。至于交换的是什么,并不知情。”
解德辉没说准话,但众人默认,这批箭头流入突厥,和并州大营有莫大的干系。
元宏大的表现,简直不打自招。
难不成他打算为死去的柴岳翻案。
交市一案上,柴岳没那么黑,但也没那么白。
吴越头痛欲裂地按住了额头,“我进宫和皇上禀告,诸卫一切如常,方才之事,不得对外透露半句。”
元宏大如今拒不交代,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
调阅案卷必须让三司介入,合作多了,让吴越对此充满了不信任感。
吴越附耳和韩腾交代两句,急冲冲地二进宫了。
诸卫大将军刚从不费吹灰之力,平息一场谋反的兴奋感中平息下来,又生一隐忧。
千里之外的并州,不知如何。
截杀信使的事都做出来了,想也知道有多疯狂。
如果只是普通的反贼,自然无需忧虑吴岭的处境,但眼下他面对的是如狼似虎的突厥。
说不定如今置身在“反贼”窝里。
卢自珍没那么多烦恼,今天大概率搞下去一个国公,不知道能不能给自己换一个国公回来。
拢着一帮“马球仔”回营,惋惜道:“可惜今天的马球赛没了。”
杜松连忙谢道:“今日多谢卢大将军,大恩铭记于心。”
若真叫元宏大带走兵马,左骁卫前途如何不知,他肯定黄土埋半截。
卢自珍在马上挥舞着心爱的马球杖,“我能与他抗衡,只因同为大将军。你能硬顶着不派兵,已是难能可贵。”
“各安天命,各司其职。”
但卢自珍所作所为,到底是以下克上,论资历名望,他不如元宏大良多。
杜松自问,能否在短时间内作出如此重要的决断,答案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