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自以为看透世情,不再期待。
可吴岭死了,他还是难过得不能自已。
吴越低垂着头颅,“我以为你和你父亲那么好,不会说得如此刻薄。”
在父母重视下长大的孩子,看谁都觉得是幸福的。
段晓棠腹诽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吴越这点简单的家庭关系,洒洒水而已。
段晓棠强硬地将吴越提起来,“你在这里吹一夜冷风,明早发烧昏迷,信不信王爷托梦来骂你?”
你就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朝廷怎么办,南衙怎么办,并州怎么办,突厥怎么办……
老子一番心血都被你糟蹋了!
死不瞑目!
吴越扭头望着棺木苦笑道:“那样也不错。”
段晓棠会错意,以为担心他离开后棺前无人,“不用担心王爷一个人在这孤单。”
“我把范二叫来守着,王爷以前不是错把他当儿子吗,该到尽孝的时候了。”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吴越就来气,气鼓鼓道:“父王,你那么喜欢范二,就让他来守着吧!”
我要回去睡觉了。
在损友出卖下,范成明遭无妄之灾,喜提灵堂半夜游。
好在范成明在并州休养生息两天,两个蒲团一搭往上一躺,也得半夜酣眠。
次日一早,范成达获知此事,真心实意地把范成明从头到脚夸了一通。
丧仪前三天是最繁忙的时候,段晓棠脱离烟雾弥漫的灵堂。
查看宅子的防卫布置,经过吴岭和两位大将军的细致调整,没有明显能钻漏洞的地方。
否则范成达等人不可能把消息瞒这么久。
加上先前秘不发丧的日子,头七基本上就这么过去了。
吴越机械地进食、入睡,眼下却一片青黑,气色越发的不好。
段晓棠站在灵堂外充当护卫,白日不时有宾客前来,吴越应答无碍。
但到了晚上他独处时,一个人蒙着被子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段晓棠将范成明拉到一边,说道:“世子晚上休息不好,要不你去陪他睡吧!”
身边有个人陪着打岔,没空想东想西,哀伤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范成明:“你怎么不去陪啊?”
段晓棠:“我晚上要起夜巡逻。”
她不介意晚上共处一室,只要不睡在一张床上就行。
但以后若是身份暴露,吴越的脊梁骨得被人戳断。
范成明点点头,“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