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两只木桶坠地,发出“砰砰”的沉重声响,晁瑜英口吐鲜血,身躯无力地瘫倒在地。
不用祝明月发出指令,刘兰芳梅春儿身体本能一般冲出去,抱住晁瑜英,声音都破了,“叫大夫,叫大夫!”
若非晁瑜英偷偷轻按两下她们的手心安抚,还不知道有多激动呢。
郭景辉挤开看热闹的人群,背着药箱带着两个药童顺势出现,装模作样道:“这位娘子本就体弱多病,加之操劳过度,脏腑不堪重负,故而吐血。”
旁边两个无辜的工具水桶,无不言说证明他说得对对对。
郭景辉故作深沉道:“此病已深入膏肓,治疗颇为棘手。”
转头吩咐一声,“把马车赶过来,将这位娘子带回医馆医治。”
另一头李开荣急匆匆地奔向尹家小院,边敲门边高呼:“晁娘子在大街上吐血昏倒了。”
嬷嬷听到暗号,立刻抱着孩子往外跑。
待门打开,李开荣故意说得十分紧急,“看着人快不行了。”
尹家众人慌作一团,恰巧阻挡了嬷嬷的去路。
李四海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两家人并祝明月的家丁压过去,嘴里叫嚷着,“老头子说句公道话,当娘的都快没了,做女儿的还不去看最后一眼。”
尹家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家为何进了这么多人,嬷嬷趁着人仰马翻,立刻就跑了。
刘兰芳等人先前已经将晁瑜英扶上马车,这会赶忙过来接应,“快,上车!”
待尹家人回神追出,路上只余一口血,两只水桶孤零零地躺在路边。
尹家后娘环顾四周,脸色扭曲,“人呢?”
周围不管是做戏还是看戏的人,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
李四海拍了拍手,“好像被路过的大夫带回去诊治了。”
反正他辈分大无所求,要不是为了套出尹家的底细,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
马车内,晁瑜英紧紧搂着女儿,只有呜咽之声回荡。
郭景辉和车夫坐在外面,心道晁瑜英的身体亏空得更厉害了,不知要调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几辆马车在济生堂门口停下来,朱淑顺将母女俩带进诊室检查身体后,郑鹏池仔细把脉,斟酌着开出药方。
有些人一个月可以作践掉旁人半条性命,有些人失去的元气几年都补不回来。
李开荣去私塾将尹家小郎接过来。
祝明月淡淡道:“今天情况特殊,便耽搁半日功课。”
晁瑜英搂住儿女哭得泣不成声。
祝明月见再哭下去没个结束的时候,将人拉起来,“走,我们去后面看看你们的新屋子。”
朱淑顺等人早将屋舍收拾出来,济生堂原先不提供住院用的床单被褥,但林婉婉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添置齐全。
毕竟有些病人家的卫生情况,实在不敢恭维。
这次特地在病区旁辟出两间房,火炕暖和,被褥厚实,足够她们几人安歇。
祝明月当着众人的面介绍,“隔壁院子是花想容的女工,后院住的济生堂的杂役,郑大夫住在前院。”
“你们晚上把院门一关,其他人进不来。”
人来人往,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