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怀光看对面安之若素的秦景,越看越心喜。
秦景在江南大营果毅都尉位置上盘桓一两年,再看范成明的升迁速度,入仕果毅都尉,长史、游击将军、定远将军,一步三个脚印。
论机会论前程,都是南衙更远大,快到我们右屯卫碗里来!
俞怀光决定,以后但凡遇上地方军的优秀人才,都拿范成明做例子。
外头人又不清楚他的底细!
周阳夏虽是江南大营的水军总管,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江南大营能凑出几十能横渡黄河的弄潮儿,但这点人手能做什么。
原想此路不通换条路,结果左右翊卫进度更慢,没摸到黄河边,还在死磕反叛的城池。
范成明和宁封在外头平地上对练结束,顶着半头草屑。不服气道:“欺负我刚骑了十几天马,是不是?”
宁封:“哼!”骑马算什么理由,技不如人!
范成明掀开帘子,“七郎,不如给对面牛家老少写信,说看在亲戚情分上,只要把杨硕宰了,放他们一马!”
吴越冷哼一声,“我会放过他们么?”牛家的行为妥妥的背叛。
杨家谋逆是给朝廷心脏上扎一把刀,牛家追随造反,则是给吴岭吴越父子两脸上甩了响亮的一巴掌。
范成明:“权宜之计!”
吴越拒绝,“没得商量!”
万一牛家真降了,杀降,往后河间王府还有何信誉。
继续胶着下去,朝廷大军被堵在黄河对岸。任由杨胤率领大军在巩洛之地横行,洛阳还能坚持多久,就说不准了!
李君玘范成达手上那点可怜兵力,根本不敢直掠其锋。
范成明没想到,和他哥只能隔一条河,遥遥不相望。
孙文宴掀开帐帘进来,开口道:“杨硕和我们决战的时候,不远了!”
“斥候来报,渡口大营常有擂鼓声,我偷摸过去远远看着,竟像在演练阵法,不能再给他们时间了。”
渡口大营只是人数多些,人员多是临时拼凑,哪有什么现成的阵法。
吴越:“什么阵法?”
孙文宴:“像一字长蛇阵。”
范成明反应慢一拍,“听着有些耳熟。”
段晓棠:“杨硕是杨章的亲儿子吧?”
时人惜技,许多本事只传亲生子,甚至只传嫡长子。
周阳夏不解其意,“这得问杨章亲娘!”
段晓棠:“左屯卫兵马构成?”
杨章的儿子、一字长蛇阵。
庄旭终于想起来,指着段晓棠道:“你的大断头阵!”
段晓棠把庄旭的手捏回去,严肃道:“忘掉它!”
范成明双手合十,“等我回长安,一定把李县尉供起来!”
段晓棠能从何处接触到一丁点和杨章相关的东西,只能是李君璞。
吕元正冷冷看着左厢军三人发疯,“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吴越冷静道:“杨家的一字长蛇阵有猫腻。”
吕元正:“猫腻?”
范成明不负南衙街溜子本职,正事不干,闲事知道一大堆。尤其他在辽东专门打听过左屯卫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