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重复道:“只有一家来了。”而且是不怎么出挑的王氏,看来其他家的态度,只有明天宴会上见真章,可惜唯一的内应杜乔混不进去。
斜对面的杜乔可不知道祝明月替他惋惜,少了一个白吃白喝的机会。
这次出差除了路途辛苦些,其他都好,长安富贵地,他在六部中数一数二的吏部,一时少有和这么多寒门官员交流的机会。
此一行除了吏部侍郎和郎中,其他官吏包括去文城上任,从其他官衙借调出差的,无一例外皆是寒素。
从同行人偶尔发的牢骚中,杜乔也知一个寒门官员出任地方会遇到哪些困难。既不像豪门子弟见识广博,有家族提供支持,又不是真正的泥腿子曾躬耕陇亩,体验民生疾苦,可谓两边不靠。
朝中曾有人言,寒门官员贪鄙。许多人都是这一看法的拥护者,比如杨胤。
旁的高门子弟做官,宝马香车。寒门子弟除了处置政务还要担忧生计。
杜家勉强有些家底,家中人口奴婢不多,负担不算重,尚且能维持下去。潘潜家道中落,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从事一些不上台面的活计,但并不因此放弃自己的志向和良知。反倒受了无妄之灾。
杜乔寒门高门都接触过,经过一系列观察得出结论——人心皆贪,没有谁比谁更高尚。
无非寒门官员从“小”贪起,一步一步沦落,高门子弟眼界高些,小的看不上,胃口比旁人大。
最后大浪淘沙,能做到清白自持的人,少之又少。
次日一早兵分两路,祝明月和高德生,赵璎珞和祝三齐各走一头,联系货物商队。
老规矩找一家能去长安的大宗商品队伍,运费包邮尾款到付,顺便把其他货物一块捎回去。
陆德业兴致勃勃地赴宴,在河东世家面前显一显吏部侍郎的威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吏部。
他又不知薛氏几家私下和吴越的勾当。
同样场地同样的东道主,接待不同立场的客人。
宴会逐步迈入高潮,酒酣胸胆尚开张,一个不速之客忽然出现在门口。
“呦,是我来迟了!”
陆德业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壮年轻站在门口,态度肆意。眼睛半眯认出来,“原来是范二将军。”大朝会上见过。
范成明拱手随意道:“陆侍郎。”
范成明出发前,专门向吴越问过陆德业此人。
吴越没同他直接打过交道,只说是杜和儿某个姑父,再加一句,杜家上一辈只近支出嫁的姑母就有十余位。
换言之,这位陆姑父,不算珍稀品种。
范成明心里有数,姑父姨父什么的,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