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林雅璇的事?你不防她回来我让她和你当面对质?”
“之前是防的,所以想着只和小姐说铃儿姐姐的事。但说之前小姐就让我别怕,而且小姐也让林姑娘出去了,我这才敢硬着头皮说出来。”
“明知道我可能会偏护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我的奴籍是夫人帮我入在府下的,是夫人在青楼门前抢着买下了一直被卖来卖去,即将被扔进地狱的我。我从来没有名字,我一直叫‘喂’,是夫人说,我是三九天里挺立的寒茎,是清清白白开在幽谷而不该被蹍在臭水沟里的花。是夫人给我了名字,教会我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雪兰转过身别开许沅和红蕊,擦去夺眶而出顺着鼻翼留下来的泪水,用袖子抵在眼角吸干眼眶里的泪花,吸了吸鼻子才转过来:
“我和梅葵瑾他们不同,我不仅是许府籍下的女婢,我还得夫人亲自教导,因为夫人,我才有个人样。虽然不合规矩不能这么说,可是,我真的把许府当家,我真的把夫人当唯一的亲人。”
雪兰说着又想哭了,只好止了心里对夫人的想念梗着脖子冲许沅说:
“我的命是夫人的。小姐要一直一意孤行,我做什么都会无济于事,那我帮不了,也就不帮了。我自己好好活着,他日泉下见了夫人向夫人磕头赔罪就是。可小姐现在和之前不同,不似之前糊涂了。夫人走了,我的命自然就是小姐的。我知道什么,当如实告诉小姐,小姐若要不信,我说了这次以后再不说一字,躲得远远的再不在小姐跟前碍眼便是。”
许沅和红蕊相视一眼,都讶异于雪兰的谨慎,也讶异于她的这份坦白。
换了别的人,怎么敢这样直白了当的说?不过,这看似明哲保身冷漠无情,实则审时度势心志坚定的性子,倒挺对许沅的眼。
“你的命是你的,我娘买了你,你在许府做事抵还,两不相欠。但你记我娘的情分,把这份恩情回报与我,我自然也会善待你。”
谁都说欠她,可是她,何尝不欠着别人?
“你说她不仅私会外男,还让夫人身边的菱儿姑娘看到了?”
随着林雅璇靠近的脚步声,许沅故意大声嚷嚷。
雪兰转转眼珠立时明白过来,附和道:“是,就是因为她私会外男,还让夫人的人看到了,奴婢才不敢隐瞒!”
许沅和雪兰你问我答,偏偏二人都不提“她”的名,左一句私会外男右一句被人看到,林雅璇听了心里直打鼓。
其实,她走前雪兰说的是事关许铃,而非别的人。她要没做什么,自然不怵,可恰恰她与人有所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