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你,可有定论了?”
许覃氏还未来得及发声,许铃跪爬向许沅,拽着许沅裙摆:“铃儿糊涂,小姐绕我这一回吧。求小姐为铃儿缴了‘乱安款’,铃儿以后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小姐!”
“铃儿,我母亲待你如何?我待你又如何?”许沅望着许铃,满脸失望,痛心疾首。
“我们内院的事,是夫人作主,你不用再求我了!”
许铃见许沅主意已定,忙跪向许覃氏。
突然,外边有个婆子高声说:“许夫人,你给官爷缴了‘乱安款’把她领出来,我帮你给她找个好去处,保你赚几千两!”
“你把我许府当什么人?把我覃氏当什么人?”覃氏说到后边,神色渐寒。
“曹大人,许铃犯事,当依国法处置。这种忘恩负义、鲜廉寡耻的丫头,许家不会再用。这是许铃卖身契,交予大人,他日刑满释放,由朝廷发配或卖与正当人家,许家不再干预。”
覃氏上前几步奉上文契,师爷下来接了,呈与曹府尹。
“夫人,我不要坐牢,那不是人呆的地方,求夫人开开恩,把我卖给刚才说话那婆子了吧。求求夫人,求求夫人……”许铃在牢里呆了一夜,那里边又脏又寒又乱。她未上审断罪,单独关押在略整洁的房间,都有鼠爬虫行,别的断了罪的牢房,更是不能住人。
她不想坐牢,她愿意被卖出去,卖到不那么好的人家做婢做苦活都行。只要不坐牢就好。
“你可知道那婆子是什么人?你可知道她是把你买到什么地方?”覃氏鲜有的厉声寒脸。
“在牢里你好歹能保全自己的身子,你好好改过,出来官家自会为你找户正当人家。你若跟了那婆子,连皮带肉,你浑身不会有一寸干净!”
覃氏经了多少事,看了人间多少冷暖,她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放了许铃乱许府没个规矩,也不是心铁不饶许铃,只是,收监坐牢才是对许铃最后的成全与体面。
“许铃盗窃,行为不端,刑监三月,悔过自新。退堂!”
许铃浑身发凉无力,双腿一软,一屁股跪坐在地上。完了,她完了……毫无知觉的任衙役拖着她回了地牢。
许府的议事厅,此时,上至跟了许郅几十年的管家刘叔,下至许沅东院白日里不会露面的阍者廖中,全都肃立于厅下。
“许铃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这已经是我宽仁,若换了旁人,有她那样的容貌身段,自是将她打发给人牙子,卖在秦楼楚馆遭人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