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那文文静静仿佛弱不禁风的公子,只是出手一抓一带一拧一推,田谌氏已被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夺去了棍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狠狠地跌在地上。
田谌氏仿佛不相信似的,目光惊疑的在自己手上和连根衣带都未动的那公子身上来回梭视。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这手滑面嫩的公子哥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白脸儿呢!
这时,她们祖孙三人被吓得连呼吸都静了许多。薛大媳妇捏了捏薛老太胳膊,眼睛往院外一眺,示意赶紧走,免得被薛秦氏连累了。
可他们才提脚,薛寅莹就眼睛极尖的用像见了大罗神仙似的得救眼神看着她们:“娘,是奶奶和大伯母。”
“哟,这不是有其他家人嘛。”
那公子说着收了寒霜似的神色,竟上前亲自扶起薛二媳妇:“大姐,何必利滚利的给自己挖个无底洞,你让大嫂子帮你把这欠银一还,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呀,绝对不来打扰你们一家的生活。”
薛秦氏这时才看到婆婆和大嫂她们,甩开那公子飞走到她们面前:“娘,大嫂……”
才开口,泪已涟涟。
薛大媳妇咧着嘴,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应付:“弟媳妇啊,不是嫂子不帮你,你是知道的,你大哥没本事,我又不像你会认字有活计做,一家人全靠那三分贫地过日子,娘又跟着我们生活,我家那别说一两,就是一贯也没有。”
薛大媳妇好赖面上还对付着,薛老太却是直接绷着脸拽开二儿媳拉过来的手:“我今天来是找你领这个月的赡养费,你倒好,以为我孤老婆子能有钱?”
“娘,二郎在的时候,每个月当着族长交给大嫂家的赡养费一文没有落下过,我和二郎念着爹走了怕娘难过,每逢初一十五不是拿米拿油就是做衣纳鞋,逢年过节和娘的生辰,都孝顺一二两银子,这一年快两年下来,多的不说,抛开日常用度,娘应该是存着十四五两的,娘眼下先借我周转着,等媳妇过了眼前这难关,媳妇一定不忘娘的恩德!”
“十四五两?老婆子一两也没有!”
“哈哈哈,既是如此,秦大姐还是把小妮儿~哦,错了,莹儿!哈哈哈……”
那公子双眼精光,望着瑟瑟的薛寅莹继续开心笑道:“把莹儿给我带走吧,哈哈!”
“怎么会这样?薛二媳妇多好的人啊,怎么偏偏命这么苦!”
“是呀,又孝顺又知礼,怎么摊上这种事!”
此时,薛二家院前院后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族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老大媳妇,老大让你管家,你婆婆的赡养费、孝顺钱等等一切也都是你照管着,你帮你弟妹把钱先还了吧,总不能让她真被拉去衙门打板子蹲牢房去嘛!”
族里有人冒头说了一句,却立即被薛大媳妇怼回去:“我管家,管的是一家几大口子的吃穿,哪有闲钱给她还债!你自己要做大善人,你倒是自己掏钱出来给她还的呀。”
乡下人家,再富裕也不过几两银,如今,薛二媳妇该着的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呀,一两银子能买100斗大米,够五口之家吃三季了。所以别说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借给外人,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薛大薛二可是亲兄弟,而且,薛大媳妇和族人村人平时也没那么和谐,当下,其他人心照不宣的想着:兄弟家有难处,做大哥大嫂的,怎么能不搭把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