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也出现了,这个杂耍班子里就养了十来只鸽子。
他们的鸽子不是信鸽,是用来表演把戏的道具,甚至说成是他们的饭碗都不为过。
可如今道台季有道下了严令,定远之内不允许有鸽子的存在,隐瞒不报者予重罚。
“大人,小人这鸽子根本就不会送信,若是把这些鸽子杀了小人们以后拿什么讨生活啊。”
杂耍班子的老班主手里抱着鸽子笼,满脸的苦涩让得面庞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了。
“小人家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全部家当都在这两个推车之上,全家老小能否糊口全靠这些畜生啊。”
“大人,小老儿求您网开一面莫要杀了这些鸽子 ,小老儿全家给您磕头了大人。”
老班主一跪下,他的家里人也跟着跪地乞求,女人的抽泣和孩童脸上的泪痕 ,让得付仲寅也是重重一叹。
“天下最难莫过于底层之民 。”
说着上前扶起老班主,面带为难之色的缓缓开口。
“老兄之难本官看在眼里,但道台大人之令也是违背不得。”
说完略微沉吟之后再次开口。
“这留梅县虽算不得如何富庶,但也算一个落脚之地,你等整日奔波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你那十几只鸽子交出,我赠你一间独院用来落脚可好?”
老班主闻言有些为难。
“可大人,小老儿一家只会杂耍 ,这要是落脚在了留梅日后以何某生啊?”
付仲寅微微一叹。
“无妨,我再赠你全家留梅籍贯,分你良田几亩,忙时耕种闲暇游走周边数县两者皆可兼顾 。”
老班主闻言大喜:“小老儿谢过大人!”
付仲寅伸手将老班主扶起。
“付某虽为读书人但最见不得这人间疾苦,如今定远在公子治下欣欣向荣,你等留下也不再算作无根浮萍。”
“好生劳作,你之孙儿也可进入学堂,将来也有参加科举光宗耀祖之刻。”
付仲寅命人取走那十几只鸽子宰杀,随后亲自带着老者一家来到县城之内一处空置的宅子。
“虽破旧了些,但修缮一番还是足以供你一家落脚所用。”
老班主看着这处宅子激动的老泪纵横,对拉着全家再次对付仲寅跪地道谢。
又和老者交代了几句之后,付仲寅转身出了宅子向县衙的方向而去。
走出十余丈之后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向那处宅院微微摇头。
“还是忍不住找上我了吗?”
说完转身抬头看了看已经擦黑的天色口中喃喃 。
“公子封锁定远让你等再无运作空间,所以你等觉得还是我这蠢笨之人最好利用也最好下手。”
说完迈步而行。
“我前半生虽沽名钓誉自以为是 ,但你们真不应该小看一个已立死志之人。”
言罢,他笑了。
眼神里闪过从未有过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