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博常说完便是低头不语,但刘崇禄却是发现陛下的嘴角微微一勾。
这位少年郎没有正面回答陛下的问题,而是用一条狗的比喻巧妙的告诉陛下。
李三山就是那条狗,而我就是那个喂养这条狗的下人。
您,才是主人 。
李三山对我摇尾无非是想吃点好的,但他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没回答 ,却是最完美的回答。
因为雍盛帝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无论怎么回答都会被抓住把柄的。
但那一条狗的比喻,非但将这个陷阱避过,更是不着痕迹狠狠赞美了雍盛帝 。
这是一个境界很高的马屁 。
很显然,季博常的回答让雍盛帝很满意,嘴角一勾之后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李三山的位置,也是真正的稳了。
随后雍盛帝问了季博常秋水的实际情况,和他对秋水未来的看法。
对于这些 ,季博常只挑自己亲眼看到的去说,至于看法是一律不发表的。
他当然知道雍盛帝对秋水未来的打算,但这就是一个大坑,自己是绝对不会跳进去的。
有时候藏拙也是一种自保。
季博常所言没有任何吹嘘夸大,对不懂之处直接言明的做法让雍盛帝很满意,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谈性也浓烈了不少,在一刻钟之后,也到了季博常该离开御书房的时候了。
就在刘崇禄打算送他离开的时候,季博常却突然对雍盛帝行了一礼。
“陛下,臣知晓要来面圣惶恐的连早饭都没吃 ,如今口中干渴难忍 ,能否求陛下赐杯茶给微臣?”
对于这话雍盛帝并未太过在意,挥手对刘崇禄吩咐道 。
“给他准备一杯茶。”
“不用,这个就行。”
季博常闻言上前,抓起御案上雍盛帝的茶壶对嘴就喝。
这一幕惊的刘崇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如此大胆行径若是触怒陛下,这位少年郎再也无活着走出皇宫的可能。
一口气将茶壶里水喝干 ,季博常将那个小巧的茶壶直接揣进怀里。
“求陛下将这茶壶赏给微臣吧,臣家里还差一个传家宝。”
雍盛帝看着笑的极为阳光的少年郎开口问道:“你还未成亲吧,现在就要传家宝是否早了些?”
季博常闻言再次一礼:“大雍就是臣的家。”
“臣家里有姊妹兄弟千千万,所有大雍之人皆是臣之至亲,我们还有一位慈父,对我等爱之关之,他为我们每个人头顶有瓦身上有衣腹中有食整日忙碌,所做一切无非是想让我们吃饱穿暖而已。”
说完抬头直视雍盛帝双眼。
“陛下,就是我们的慈父!”
刘崇禄愣了,愣的都忘了再去看雍盛帝的表情如何。
这叫季博常的少年是个妖孽。
若说把李三山比作一条狗的马屁很有境界的话,那现在这个看似逾越之举的马屁堪称登峰造极 。
纵观历史长河,没有哪个人敢一把抓过皇帝的茶壶对嘴喝,喝完一把塞进怀里讨要传家宝。
这样的举动怎么看都是愚蠢造作 ,甚至是居功自傲,诛九族一百遍都是咎由自取。
可他接下来的那番话,却把这作死之举变成了登峰造极的马屁 。
他没说那些肉麻又乏味的千古明君万万岁之类的东西,而是借由一个茶壶狠狠的拍了陛下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