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高拱回朝的消息如此劲爆,直接撼动朝堂,就该想法设法让皇帝知道此事影响才对。
“反对没用的。”
陈以勤却是摇头说道:“我们这位陛下,若是没有下决定,倒是可以被说服,可一旦说出口,其实已经表示他做出了决定。
有了决定,他就不会轻易改变,不管大臣们怎么闹,他都不会同意的。
现在那些上奏请辞的都不允,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他不想在高拱回来前,整个朝堂一帮重臣都离职,留下个空架子。
今日陛下单独召见我,还让我劝劝毛恺、杨博等人,缓缓,等俩月再上奏。”
“欧阳一敬那边,陛下昨日见我时也这么说的,还让我帮忙给六科的传个话。”
魏广德喝着杯中酒满脸苦笑道,第一次感觉这酒是如此苦涩。
就在京城魏广德等人品尝苦酒的时候,应天巡抚衙门后堂,海瑞已经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
“无法无天,枉顾国法,没想到徐阁老家人竟如此贪婪骄奢......”
海瑞暴怒道,手掌不断拍打着面前的一封书信。
“东翁还请息怒,还是要想法平息此事为好,若是消息传到京城,怕是不能善了。”
一位中年师爷在下面毕恭毕敬提醒道。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
我一直以为徐家就是接受一些投献诡、飞诡、洒派、寄庄的勾当,虽然损公肥私但徐公大节不亏,可你知道吗?
徐家不止大量接受乡野投献,还利用阁老之尊巧取豪夺霸占织品市场,仅仅在松江就有两万织户,几近垄断吴中织品工坊,织品甚至大量销往京城。
江南土地分外集中,豪门阡陌相连,吴地其他士大夫家亦多谋此业,这就难怪吴中这样的地方居然会闹出饥荒,还以水利不修为借口。
松江近半赋税收入皆入徐府,地方官吏向京城提交的税银,都是从徐府提出的,他这是要做什么?”
海瑞不查不知道,为了彻底掌握松江府的情况,海瑞派出可信之人进入松江打探消息,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
地方官府有府库不存放官银,居然要假借徐府库房。
至于为何如此,海瑞还能想不明白,那肯定是用劣银置换,换句话说就是把金花银的成色下调,徐府就吃下其中的差额。
至于这些成色不足的银两到了京城会不会被户部拒收,想想徐阁老的关系,下面那些官员谁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