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星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摄政王,只觉得恍如隔年,不觉又回想过去,那两年里,摄政王每每总要找些借口不上早朝,不是手酸,便是腿疼,他那时欢喜的很,那时就已经不是因为摄政王远离朝政而开心,而是因为摄政王找借口时,总是尚未睡醒的慵懒嗓音,听起来很是像在撒娇,而今一切已是过去。
左丞相:“陛下,如今摄政王已经回来,选秀大典是否可以开始操办。”
离星又想到他本已打算好,等到摄政王回来,他便昭告天下娶他为后,皇后宫殿他也已经亲自布置好了,里面都是照着云深的喜好布置的,有他喜爱的贵妃榻,有他爱看的书,他还特地修了一个同摄政王府相同的温泉浴池,而今一切都已然用不到了,就算如此,他也不想让旁人住进来。
离星:“那便操办吧,但皇后之位便空着吧,前右尚书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皆因朕而亡,朕午夜梦回,仍然深感愧疚,这皇后之位便暂时空着吧,只选几妃子充盈后宫,让我大离江山后继有人便罢了。”
左丞相立即想反对,便想到了摄政王,若是摄政王能劝劝陛下,说不准陛下会改变主意,“这摄政王您如何看?”左相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云深。
云深:“臣一切听陛下安排。”
离星在云深开口之前是有过期待的,若他这次反对,他可以表面功夫都不做,取消选妃大典。
最后一丝期望终归在云深开口之时消散了,离星突然觉得很累,“那便如此安排吧,退朝。”
下了朝,离星来到皇后专属的凤仪宫,这半年来,这凤仪宫是他唯一的寄托,这宫里每一处都是他亲自布置的,全部都是按着云深的喜好,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摄政王回来,他就带他来这儿看看。
这半年来,每到深夜难以入眠之时,他也要来这看看,然后睡在他为他们布置的婚床上,如此才能勉强安睡。
而今再来到这儿,离星已是彻底绝望,那些曾经的期待幻想,已然破碎成了泡沫。
许是伤心到了极点,他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仿佛又看到了摄政王,摄政王神色焦急的看向他,离星最后闭眼时想着真好,如果能就此长睡不醒,他也还能骗骗自己。
可惜还是醒来了,他一睁眼就听到了李御医苍老的声音:“陛下,这半年来,老臣多次告诫您保重身体,为何还是忧思过度,如今我大离海晏河清,陛下,您不要过度操劳。”
离星还是如往常一样随口答应:“朕知晓了。”
李御医长叹一口气:“老臣再为陛下开些调养身体的药,陛下,切勿忧思过度。”说完便回太医院配药了。
离星躺在床上,切勿忧思过度,他如何能不忧思过度,以前忧思摄政王在何处,是否安好,何时回来,能否原谅他?如今忧思,他该如何守住心思,如何一个人怀揣着这份感情度日。
离星苦笑,这一世竟连上一世都不如,至少上一世不久之后,摄政王便会一剑刺进他的胸口,而后一切便与他无关了。如今却是钝刀子磨人心,不致命,但疼,疼得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