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各国的商船,都在荷兰船厂下订单,因为荷兰船厂的造价最便宜。
赵瀚只要十个造船师,荷兰不用派来最顶尖的,只需达到欧洲的平均水平即可,根本不存在什么商业机密。
跟开放广州、福州相比,十位造船师算个屁。
双方就此达成友好交流,葡萄牙人被赵瀚无情抛弃。
澳门那边,一步步来吧。
汉语学校已经开设,葡萄牙孩童必须上学。过个二三十年,根本不需要强制手段,就能将葡萄牙人编户齐民,让他们放弃信仰全部归化成中国人。
整个大明,有不少官宦家族,是元朝留下的中亚绿教徒。
他们读四书五经,考进士做官,别说思想信仰变成汉人,就连长相都混血变成汉人。
在马泰斯离开之前,赵瀚最后又提醒一句:“记住,任何国家的商船,来到中国港口贸易。关税要么直接交银子,要么交付大同银元,不得使用其他货币纳税!如果没有银子,也没有大同银元,可到码头附近的银行兑换。”
江西铸币局,如今已铸造了六百多万枚银元。
银子只有少部分来自于开采,大部分来自于税收。收到碎银子之后,就融化了拿去铸币,大同银元已经普遍被市场接受。
虽然含有不少杂质,但商贾也认可它值一两银子。
六百多万枚银元,外加大量的铜钱铸造出来,粮行终于改名叫银行。而且,大同银行从财务司剥离,成为直属于都督府管辖的机构。
葡萄牙的八里亚尔银币,荷兰的马剑银币,这些货币民间可以流通,但赵瀚的官方部门一律不认可。
包括英国的船队,来到广州做生意,关税都是先去银行兑换银元或白银。
荷兰使者离开,赵瀚前去开会。
黄顺甫优先发言道:“田赋必须改了。特别是江南省,种粮食的百姓不多,田赋不能再收取实物,这对老百姓非常不方便。”
费纯已经卸任财务司司长职务,专职负责大同银行,他现在相当于央行行长。
但这个央行,又跟新中国的央行不同,因为不仅发行货币,自身也经营银行业务,并且还在经营粮食业务。
费纯说道:“江南各地也建起了银行,但粮食全得靠外省调运。上次夏收,江南农民多种棉花,还没有到采摘季节。夏粮田赋多拖欠,他们根本就没钱交赋。幸好是新占之地,又遭遇洪灾,干脆免了今年的夏粮。可今年秋收,江南农民先得用棉花换钱,再拿钱来买粮,买了粮再交赋税。”
李邦华说:“极为繁琐。”
“确实该改了,”赵瀚点头道,“就从江南省改起,今后的粮赋,都折为银子或铜钱。若是铜钱,只收折五钱以上的,折十钱坚决不收!”
庞春来说道:“依我看啦,各地实情不同。应当定下规矩,收钱是多少,收粮又是多少。百姓手里,有钱交钱,有粮交粮,但凭百姓自己选择。”
李邦华点头道:“确实,有些贫穷地方,银钱是不够用的,田赋折银反而坏事。”
赵瀚仔细思索一阵,说道:“交钱交粮,全凭百姓自愿,这个政策可以施行。但是不能一直如此,定个期限吧。治理十年以上的地方,今后要全部用钱交田赋。若是治理十年,当地百姓还没钱交税,那么就是地方官吏的失职!”
“我同意。”黄顺甫附议道。
赵瀚又说:“银行今后要慢慢减少粮食业务,把粮食运输和贸易交给商贾,大同银行负责制定粮食底价便可。”
国家对粮食统收统购,这个想法是很美的。
但随着地盘扩大,限于古代的仓储运输技术,这玩意儿真的非常不好搞。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必将滋生腐败,而且查都不好查。
萧焕突然说:“但各地官府或者银行,还是要保留部分粮仓、粮食,就当是常平仓。”
李邦华说:“此言有理。”
常平仓,大灾时用于赈济,还能开仓放粮平抑米价。
“那便这样定了,以后出现问题再改。”赵瀚接受这个提议。
地盘扩大到好几个省份,随着地方官员的信息反馈,赵瀚发现越来越多的问题。以前的政策,在一两个省可以搞,多几个省就会不切实际。
“粮食够今年打仗吗?”赵瀚再次确认。
费纯笑道:“肯定够的,但最好三个月内停止进兵。”
庞春来说:“两个月就能拿下江淮。”
李邦华发言道:“江淮各府县,主要就三个敌人。一是六安方向的罗汝才,二是徐州方向的漕贼,三是如皋方向的盐贼。打仗好打,打完之后,漕军和盐户还得安置,他们都是被官逼民反的。”
赵瀚说道:“除了罗汝才之外,其他敌军将领,若是愿意投降,交出全部财产,就一律视为平民,还能给他们分田。”
“谁知有没有交出全部财产?”陈茂生问道。
赵瀚笑着说:“把他全家押送去别的府县分田落户,身上能带多少银两?他私藏几百两,我也懒得追究,藏得多了直接砍头!”
庞春来叹息:“看他们愿不愿归降吧。能投降最好,免得多造杀戮,也能省下不少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