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罗夫这种人,是不可能再回来的,更不可能当什么军官。
东北水师组建之后,以长江水师为骨干。今后想要扩军,肯定不会在南方募兵,而是以东北移、土著和罪犯为主——黑龙江流域可以招募移民,更北边只能招募土著和罪犯当兵。
这个投靠过来的哥萨克强盗,他如果立下军功,别说皇帝看不到,怕是都不能传到黑龙江都司的耳中。
当初主动投降的鞑子将领赛赫,由于在东北恶名昭著,已经被军方联合文官给弄死了。
这货留在辽宁当大地主,先是被强制分田,根本不敢反抗。接着被举报打死佣人,官府本来就盯着,于是立即调查,曾经的罪行也被清算,家中男丁全部处死,家中女眷被勒令改嫁给移民。
鞑子降将,几乎都是这种下场,只有少数作恶不多,侥幸逃过了事后的清算。
东北的文官,很多是前朝士子出身,他们把大明灭亡的原因,都算在了鞑子头上。东北的武将,也恨战友死于鞑子手中。于是文武官员们,心照不宣的进行配合,整天死盯着那些鞑子降将,稍微犯罪就清算投降前的罪恶。
至于哈巴罗夫,大概在攻取贝加尔湖之后,就对东北水师没啥用处了,或许会不明不白的死于某次战斗。
要知道,一旦招募土著补充水师,这些土著都跟哈巴罗夫有深仇大恨!
赵瀚使用这个家伙,是他熟知哥萨克的据点,同时在哥萨克里有名气,关键时候甚至可以造成哥萨克内讧。这关乎整个西伯利亚的未来,什么人都能用,即便他以前罪行累累。
就在哈巴罗夫欢喜之时,中国出使西方的船队,已经在上海扬帆出发。
正使为鸿胪寺右少卿张瑞凤,带了十二名鸿胪寺官吏、两个翰林院学者、两个钦天院学者。
舰队总司令叫樊超,鄱阳湖水匪出身,由长江水师转为海军将领。有一艘军舰的舰长叫施琅,是海军将领施大宣的儿子。
舰队共有军舰二十艘,另有运输船六艘。
禄天香的身份,勉强也算正使,负责统率30个御马监女官、1000名皇帝亲卫。
船行至广南省海域,在清化港口做补给。
当地主官没有来接待,只派了一个县丞到港口说明情况:“诸位贵人容秉,广南暴民四起,各地知县都在防守县城。刘将军和丁将军,正在率军平乱,港口这边暂时是安全的,但诸位还是要加强戒备。”
张瑞凤惊道:“广南又有乱民了?”
县丞微笑道:“这次之后,乱民恐怕就会少很多。”
此次广南民乱,纯粹是地方官故意挑起的。专门选在冬季,强行收回地主多余的田产,激得越族地主煽动百姓造反。
之所以选在冬季,是要留下足够时间平乱,有半年的时间放手施为。夏季炎热多雨,到那时就不好玩了,大同士卒有可能因为天气原因,出现大规模的非战斗减员。
左布政使张家玉,右布政使孙传庭,大法官张煌言,教化使史可法。
这四个人主政广南省,再加上两个师的大同军。且这两个师,有30%的兵员,来自于广西狼兵。如此豪华阵容,越族地主能闹起来,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清化和义安两地,是乱民最多的地方。
孙传庭亲自移驻清化坐镇,让张煌言负责在清化抄家,让史可法负责在义安抄家。被抄家的,全是煽动叛乱的大地主,甚至没参与(表面上)叛乱的地主也会被波及。
至于乱民头目,不管他们是否被蛊惑,反正全部砍了再说。
这种做法看似血腥,其实已经很温柔了,越南脱离中国数百年,不用强硬手段很容易留下祸根。
作为广南教化使,史可法甚至下令,禁绝一切喃文书籍。
抓到私藏喃文书籍的,轻则抄家,重则杀头!
这种政策从长远来看是有利的,但短期内却起到了反效果。
喃文之于越南,相当于韩文之于朝鲜,是依托于汉字的拼音文字。它受越南读书人的鄙视,甚至受到越南朝廷的打压。
但史可法下令禁绝之后,鄙视喃文的越南士子,突然就开始推崇喃文。甚至有不懂喃文的读书人,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花钱收拢喃文书籍藏在家里。
七日之后,船队抵达巨港。
无论新加坡,还是马六甲,都不是什么合适的补给点,因为这两个地方都产粮不足。只有巨港,人口稠密,农业发达,可以提供充足补给。
巨港总督,已经走马上任。
甚至第一批移民,足足1200人,已从闽粤沿海,来到巨港分田落户。
补给完粮食和饮水,船队穿越马六甲海峡,来到阿拉干(缅甸附属国)的吉大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