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厌恶的看着耶律新维,吩咐道:「拿下!」
她回身对王举说道:「王公回去吧!」
长陵今日处置此事的从容不迫,以及井井有条,令王举倍感欣慰,「是。」
赫连光牵着母亲的手,仰头问道:「阿娘,该杀人吗?」长陵摇头,「这些事,以后会有人教你。」
......
「耶律新维那条野狗,竟敢设套坑害本汗,等本汗回去集结人马,定然要诛杀他满门。"牙苏德一边逃窜,一边咒骂着耶律新维。
「可汗,追兵又来了。」
胡云喊道。
牙苏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烟尘滚滚。
「长陵那个***,以为如此便能追上本汗?」
牙苏德冷笑。
他们更熟悉西疆的地形,而且,他早有安排。
能在西疆几大势力中独占鳌头,牙苏德靠的可不只是悍勇,而是狡如狐。
在出击前,他便在归程准备了接应的人马。
若是事情顺遂自不必说,若是遇险,那些人马便能伏击追兵。
本汗就该成就大事啊!
牙苏德恨恨的再度咒骂了耶律新维几句......长陵对他们的态度越发的冷漠了,牙苏德担心等长陵稳住局势后会主动发难,故而才有了此次的里应外合。
「快了!」
牙苏德看着前方。
那里有座小山,小山的背面就是他的伏兵。
他回头看了一眼迫近的追兵,狞笑道:「准备...「
前方的小山背后,突然冲出来一队骑兵。
骑兵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蠢货!」
牙苏德大怒,按照他的安排,该等他和麾下冲过去,追兵也跟着过去一半时再出击。
随后他再反身给追兵迎头痛击。这便是另类的半渡而击。
猝不及防之下,追兵必败无疑。
可现在伏兵提早出来,追兵有了准备,这特娘的......伏兵还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蠢货!」
牙苏德咒骂着带队的将领,发誓回头要弄死他全家。
胡云突然颤声道:「可汗,你看!」
「什么?」
牙苏德仔细看过去。
前方一队队骑兵聚拢。
一面大旗高举。
「是北疆军!」
牙苏德大喜,「本汗愿降!」
归降北疆军,反手一巴掌抽死追兵,然后作为狗腿子跟着北疆军灭了赞城,自己好歹也能分一杯羹。
这一串主意瞬间就在牙苏德的脑海中生成。
这份急智,不得不说颇为出色。
「杀!「
......
半个时辰后萧华来了。
那队北疆骑兵就在不远处,追杀残敌的事儿他们没兴趣。
为首的将领策马过来。
「枢密使小心!」有人提醒。
萧华摇头,也策马过去。
「老夫认得你。」萧华看着将领,「甄斯文。」
「许久未见了。」甄斯文看着萧华,「你老了。」
当初长陵带着人离开宁兴后,半途遇到了甄斯文,两边默然片刻,各自散去。
「人岂能不老?「萧华指指他身后的骑兵,「这是何故?「
虽说北疆军并未对赞城动手,可不时出现的斥候却令萧华等人倍感紧张。
上位者的喜怒哀乐与普通人不同,他们的心被
各种欲望占据,做出的决定在许多时候…………你说是歇斯底里,或是疯狂都没问题。
若是哪日秦王怒了,下令灭了赞城…….……..
「我这边的斥候没事往赞城更西边转悠了一圈,发现万余骑兵正往赞城方向而来。半道在此留下了数千骑兵,躲在山背后。」
呃!
北疆军的斥候竟然深入到了更西边吗?
斥候失职!
萧华有些恼火。
「我得了禀告,觉着这像是有人在谋画些什么,便带着人马而来。」甄斯文很是轻松的道:「击败那数千伏兵后,拷打得知有人想…………谋害大长公主,我刚想出击,没想到他们却败逃而来。」
「惭愧。」萧华老脸发红。
有人过来请示,「枢密使,抓了不少俘虏,该如何处置?」
萧华说道:「大多做奴隶吧!」「咳咳!」
有人咳嗽,萧华回头见是甄斯文,心想这事儿你难道有意见?
「若是被殿下知晓了此事,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甄斯文很是认真的提醒萧华,「在殿下的怒火到来之前,我建议......全数弄死最好。
特娘的!
这手伸的可真长。
萧华拱手,「老夫会禀告大长公主。
—这事儿轮不到北疆做主!
「好说!」
甄斯文颔首,「我这便回去了,你知晓能在哪寻到我。有事......说话!」
特么的!
曾经的死敌,现在竟然成了帮手。
......
当长陵见到一脸悻悻然的萧华时,还以为此战出了些篓子。
「万事顺遂终究只是痴心妄想,不可求全。」
长陵的话深得玄学思想的精髓。
「大长公主,牙苏德被擒,所部大多被俘。「
「那枢密使为何郁郁不乐?」有人问道。
「追到半道时,北疆军突然出现,拦截了溃兵。
艹
几乎所有人都面色难看。
「领军者是甄斯文,臣问过他,才知晓牙苏德在那里有伏兵,被甄斯文领军剿灭了。」
萧华笑的很是苦涩,「北疆军的斥候深入了西边......察觉了牙苏德的不妥。」
赞城就在大辽故地之西,更西边,也就是西疆的纵深处。
被曾经的死对头摸到了自己的身后,这种感觉令人不寒而栗,随后倍感羞恼。
长陵却知晓甄斯文所部大概就是那人留下来看护自己母子二人的。
萧华说道:「甄斯文说......那位知晓了此事,定然会恼火。在他的怒火到来之前,最好弄死那些俘虏。」
想睡他的女人,牙苏德不死何为?
若是这边不处置,弄不好那位恼怒之下,令麾下长驱直入,灭了那几个部族。到时候大家的脸面可都没了。
长陵起身。
「正合我意!」
她回到了后面。
书房中藏书不少,但今日她却没有兴致看书。
她坐在窗前,单手托腮,想着李玄在书信里的话。
————人一生短暂数十载,名利富贵皆是过眼烟云,若非背负着父辈的仇恨,我最想做的便是和妻儿泛舟湖海,悠游山水间。
————长陵,北辽没了,你的执拗没错,但这是一种浪费。
若是换个人,长陵兴许还能奢望看到复国的那一日。
但她知晓李玄的手段,不动声色间,便一层层的削弱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