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起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初见的话,这女孩心思重,他想了想道:“怎么说呢,不要等雪消融之后,才开始怀念那年冬天的雪。时间当然过得快,但我们所处的当下这一刻,才是有意义的。刚才你提到了《枯树赋》,凄怆江潭之前,还是有依依汉南的,我觉得这就已经够了,只不过庾信太贪心,要一直是依依汉南,那得打多少兴奋剂呀?成老树精了都。”
初见抿嘴笑:“云起,我觉得你把语文默写部分做好,成绩一定会比我好,因为你对文章的理解更深刻更透彻。”
张云起心里完全不这么想,因为他的思想来源于社会大学的实践,有时确实挺实用,甚至可以说成是功利式的深刻,但这和课本上那些貌似有理实在无用的大道理不一样,不会受到照本宣科的阅卷老师的偏爱。
他笑道:“成绩你第一我第二不挺好的嘛,而且我可没奢望过在你上面。”
初见一怔:“为什么?”
张云起挠了挠头:“太吃力了嘛。”
初见一向较真:“你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当然了,我知道你事情多的。”
说这话的时候,初见心里有些许失落,她是从小立志要考清华北大的,也抱有绝大的自信,但是云起的成绩……
这时候,下课铃声响起了。
初见去打热水,和平常一样,她拿了两个保温杯,一个是她的,一个是张云起的,她往张云起的保温杯里放了几片茶叶,她知道他没有别的爱好,很少吃零食和喝碳酸饮料,一年四季保温杯里泡的全是茶叶。
总之,这个少年,日子过得不像少年。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去张记吃饭。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张云起遇见了他的秘书杨瑾。这姑娘穿着一件大棉袄站在满天的雪里,看到他就焦急地嘴里边喊边招手,张云起走过去道:“边走边说吧。”
杨瑾跟在后面告诉他说,今天在厂长柳东盛的带领下,红星的工人们都去森海集团总部了。事情闹得很大,职工们不吃不喝不闹,就搁在森海大门前的马路上,把整条街都给堵住了,柳东盛已经进去和森海的赵世明谈判,什么结果目前还不清楚。
当然,杨瑾不清楚,张云起心知肚明,柳东盛和赵世明的谈判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赵世明怎么可能轻易缴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