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吾之安排好一切,两人用了最快的方式前往平港。
透过车窗,倒退着的景色慢慢变成记忆里最熟悉的样子。小镇的楼房不像金陵那么高,街边的绿化也很草率,透着一种野蛮生长的肆意。
黎衾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二人紧握着的手上。
从上飞机开始,沈吾之就没有太多言语,只是这样一直握着她,黎衾将自己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安慰他:“爸爸就是看着年纪大点儿,其实身子硬朗得很,不会有多大事儿的。”
沈吾之抬眸看她,扯出一抹笑意。
她那句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县城医院
急诊重症病房区,走廊里穿行着有条不紊工作的医生和护士,周围是弥漫着的消毒水味。
陈放垂着头焦急等在病房外,不时看着手机,又看看门口。
不久前黎衾就跟他打电话说已经到平港了。
“放哥,爸爸怎么样了?”
陈放抬头,是黎衾。
小姑娘说话时还带着些喘,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估计是吓坏了。
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听姚校长说过,应该是她丈夫。
看见急忙从外地赶来的黎衾,陈放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压着嗓子开口:“医生说需要转院治疗。”
说完,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去叫医生。”沈吾之只看了一眼,迈开腿往护士站走。
一坐一站的两个人气氛有些死寂。
黎衾推开房门,一步步走进去。
“滴、滴、滴”
是监护仪工作的声音。
前两天还跟自己通过电话的人如今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点活力,此刻脸上罩着呼吸机,戴着一定很不舒服。
黎衾坐在病床旁,轻轻握住他的手,上面有好几处擦伤。
脸上、手臂上也有。
当时肯定很疼吧。
昨天晚饭的时候陈放妈妈急急忙忙来家里找姚振华,说是陈放又不见了,在学校的时候陈放就很听姚校长的话,所以她想让他帮忙找找。
两年前,陈放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入狱,前几天才放出来。
姚振华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听完就骑着电瓶车往县里去找他,电瓶车本身老旧,前灯已经不太亮了,拐弯时正好与一辆大货车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