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处调集粮食,恐怕不是太容易。”曹铄说道:“青州的徐元直,徐州的司马仲达,扬州的庞士元,哪个是让人省心的?我找他们要粮食贴补幽州,他们说不准也会像你一样哭穷。”
“那他们可就太过了。”田丰正色说道:“幽州是真穷,他们是哭穷,公子可千万不能听信了他们。”
“我也不能听信你。”曹铄说道:“可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要不这样,等父亲攻破乌桓,我弄些乌桓的牛羊给你,让幽州军民充当粮食怎样?”
“如果能有牛羊,就算是饿着肚子我们也认了。”田丰嘿嘿一笑:“只不过我要的数量可不少。”
曹铄满头黑线。
他从来都是和别人耍赖,从别人那里弄好处,没想到田丰居然也跟着他学会了这手。
摇头笑了一下,曹铄拍了拍田丰的肩膀:“等到攻破乌桓,辽西就是我们曹家的了。父亲必定不会动辽东,你也按兵不动,先观望着。”
“什么时候动?”田丰说道:“凭着辽东公孙家的实力,我们要攻破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让你动的时候再动。”曹铄小声说道:“这次攻打乌桓,会有人对我不利。而他们找的刺客,正是三韩人士。”
“公子有没有做好防备?”听说有人企图刺杀曹铄,田丰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是不是二公子……”
曹铄点了下头:“你知道就好,拿下三韩,我会让你动辽东。到时与辽西连成一片,北方可就是在我们手里了。”
“明知有人企图对公子不利,公子还能如此从容,实在是令人佩服。”田丰抱拳躬身,向曹铄行了个大礼。
“你怎么不问我打算不打算对付子桓?”曹铄压低声音问道。
“公子不提,当然是没打算对付。”田丰说道:“从这件事,公子能找到理由讨伐三韩,将来再有其他事,说不准还能得到其他好处。我想公子应该是打算把能得的好处都给得了,然后才会对付他。”
“他想让我死,我和他的恩怨已经是不死不休。”曹铄回道:“有父亲在,我怎么可能把他赶尽杀绝?对付他,还得等不少年头。这些年我先看着他折腾,等他折腾的够了,父亲也不在了,他的好日子可就真的是到头了。”
曹铄这么说的时候,语调是丝毫波动都没有,可见他对曹丕已经动了杀机。
田丰点了下头,没再接着说这件事,而是向曹铄问道:“公子如果彻底拿下三韩,我以后怎么有借口出兵辽东?”
“我拿下一部分就好。”曹铄说道:“出兵辽东,当然是要以攻打三韩为借口。如今的公孙康和他老子相比,可是差了许多。”
“万一公孙康联络三韩和乌桓,公子胜算可还是不高。”田丰说道:“此事还得细细斟酌。”
“绝不可能!”曹铄说道:“辽东公孙家镇守边关多年,和三韩、乌桓作战也有多年。他们早就成了世仇,彼此恨不能对方快速灭亡,又怎么可能联合到一起?到时你进入辽东唯一的阻碍,就是公孙家信不过你,不肯给你让路。他们越是这样,我们越是有借口打他们。”
“公子谋略长远,实在是令人佩服。”田丰再次拱手行礼。
“我在寿春等地推行了新政,幽州有没有实行?”曹铄话锋一转,向田丰问道。
田丰回道:“如果不是推行了公子的新政,幽州许多事情都不会有人去做。起先推行起来确实是有些麻烦,可真的施行了,反倒没什么人跳出来反对。”
“人都需要有个适应和改变习惯的过程。”曹铄说道:“起先有人反对,是他们不肯改变习惯。等到新政推行,他们适应了之后,渐渐的也就能接受并且融入其中。”
“公子说的是。”田丰说道:“军粮已经送到,我先告退,在无终等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