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是把双刃剑,它的兴盛可以决定整个大魏的繁荣与否。
可一旦商人掌握太多关乎大魏命脉的权力,则很可能在很多领域发展成为权力为钱效命。
商人绝不能被划归贱业,可对他们也必须要加以管制和约束。
给了地位的同时,又不能让他们有太多的决断权,顶多只能让他们参与到大魏一些要紧决策的讨论中。
从云中城出发,队伍走好十多天才到达雁门关。
早就等在雁门关的杨阜站在关口,远远望见浩浩荡荡的队伍开来,连忙带着一群官员出了关口迎接曹恒。
曹恒来到关口,杨阜迎上,躬身一个大礼:“恭贺长公子得胜归来!”
“杨刺史近来守关辛苦。”曹恒向他拱了拱手:“最近这些日子,雁门关外可曾有羯人出现?”
“长公子几乎要把羯人断根,他们哪有机会来到这里?”杨阜回道:“雁门关从今往后怕是没什么用处了。”
“怎么可能没什么用处。”曹恒说道:“这里是关口,是异族杀来之后,中原最稳固的防御。杨刺史可千万不要小看了它。”
“我小看不小看已经不再重要。”杨阜回道:“再过一些日子,这里就要移交给并州,我也该返回幽州去了。”
曹恒曾写信告知曹铄,雁门关本属并州,如今交给幽州,虽然幽州军力和经济都比并州强大,可是长久下去,必定会牵制幽州发展,并州也会因为很大一片区域归属幽州,而无力插手这里。
依照现有的格局发展下去,将会对雁门关一带的兴盛产生很大的牵制。
一方面并州无法插手,另一方面幽州无心把这里发展的过于强盛。
到最后倒霉的只是雁门和云中等郡的百姓。
曹铄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对他的看法深表认同,于是派人来到雁门关,告知杨阜,一旦曹恒获胜而归,他镇守雁门关的职责也将结束,关口将会移交给并州,由并州接管。
杨阜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多少有些失落,曹恒却笑着说道:“我觉得对杨刺史来说,把雁门关移交给并州确实是一件好事。”
“我也知道是好事。”杨阜回道:“只是在这里投入的心血太多,一时半会还有些不舍罢了。”
“同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觉着不舍。”曹恒说道:“杨刺史在雁门关镇守多日,在这里流过汗也流过血,陡然有一天调令来了,实在也是……”
“我确实是要离开这里,可雁门关以后还是归属我管辖之下。”杨阜回道:“主公把我调到并州做刺史,而幽州将会由其他人接管。”
曹恒一愣,他没想到杨阜居然被调到了并州。
幽州投效曹铄的年份比较长远,它也比并州富庶的多。
杨阜留在幽州做刺史,以后的麻烦也会很少。
可到了并州就完全不是那样。
并州归属于曹铄的年份相对较短,很多地方还没有走上正轨,百姓虽然眼下也能安居乐业,要说富庶,还真是不怎么沾边。
“父亲把杨刺史调到了并州?”曹恒诧异的问道:“有没有给刺史一个说法?”
“我是大魏臣属,主公调我到什么地方,我只管去就好,哪还需要问什么说法?”杨阜回道:“我倒是听说长公子也要返回洛阳,不知有没有得到消息,是回那里做什么?”
“父亲没有明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曹恒回道:“不管父亲怎么决断,我只要依照他的意思去办,总不会有错。”
“长公子说的是。”杨阜说道:“主公向来谋虑深远,他要长公子回去,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和长公子商议。我觉着应该不会是坏事。”
看了身旁的魏延一样,曹恒微微一笑:“魏将军和杨刺史的看法倒是一样。”
他随后问杨阜:“雁门关有没有足够宽敞的地方,大军此后要先在这里驻扎一些日子,魏将军押送的羯族女人,今晚也要在这里落脚。”
在关口望见曹恒回来的时候,杨阜已经看到被他带来的羯族女人。
浩浩荡荡的女人,犹如一支人数庞大的大军,只不过每个人的手脚都被麻绳捆缚着,让她们看起来显得有些凄凉。
半道上,曹恒等人也没有心思照顾这些羯族女人,很多人看起来污秽的很,即便有一些姿色过人的,也因为脸上、身上污秽不堪,而让人产生不了亲近的念头。
朝羯族女人的队伍看了一眼,杨阜回道:“雁门关倒是可以让她们在这里逗留三五天,只是长久留在此处,恐怕……”
“只有大军长久留在这里,羯族女人明天一早就走。”魏延说道:“主公还在等着复命,我也不坑在这里多留几天。”
“逗留一天,雁门关还是能提供场地。”杨阜回了一句。
“两天。”曹恒竖起一根手指,对杨阜说道:“她们从关外来到这里,一路上我们担心有羯人会从中作梗,所以也没给机会梳洗。虽然是异族女人,可只要是女人都爱干净,总得给她们两天时间,好好梳洗一下,才可以上路。”
“还是长公子懂得体恤人。”杨阜回道:“连异族女人都能顾虑的如此周祥,难怪在沙场上无往不利。”
“杨刺史这句话说的我就不太懂了。”曹恒笑着说道:“我体恤异族女人,和在沙场上无往不利有什么关系?”
“对异族女人都能如此心思细腻,到了沙场上,岂不是事无巨细全都逃不过长公子的法眼?”杨阜毕竟是一方刺史,无论怎么说话,总能给圆的过来。
曹恒哈哈一笑:“杨刺史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中听了。”
“天寒地冻,敢问长公子打算要女人们在哪里梳洗?”杨阜说道:“此时河里肯定不行,二三十万人,要是让她们都在屋里用水桶沐浴,又不知道会洗到什么时候。”
“就在屋里。”曹恒说道:“杨刺史可以选择两间房屋,让木匠赶造出一个半间屋那么大的木桶。里面盛满热水,让女人们一批一批的去洗。”
“看守怎样安排?”杨阜说道:“总不能让男人去看着她们。”
“说的也是。”曹恒点头回道:“即便有男人能去看,也只是我们几个可用,其他人还是要回避一些才好。毕竟能像我们这样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已经不太多了。为免羯族女人洗澡的时候出了什么变故,还是得找一些当地的女人看守才好。”
“军户村里倒是有些女人可用。”杨阜问道:“敢问长公子,一千人够不够?”
“房子有多大?”曹恒满头黑线的说道:“要是挤了一千人进去,岂不是要把那里给撑到炸了?房屋外面就用常备军兵士值守,只有里面安排十几个女人看着,别让羯族女人暗中搞出什么就好。”
“长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杨阜答应了,随后向一旁的卫士吩咐:“让人找两间特别大的房屋,再安排一些木匠,依着长公子的吩咐,分别在两间屋里各自打造出一个足有半间屋的巨大浴桶。”
卫士领命离去,杨阜对曹恒说道:“长公子先前住的地方,我没有让人入住过。得知大军将要返回,已经安排人洒扫了几遍,还请长公子回去歇着。”
“我还留了人在这里,你让人去住,我岂能饶你?”曹恒笑着对杨阜说道:“今晚我们在这里,可要烦劳杨刺史了。”
“长公子说的哪里话。”杨阜回道:“还不都是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