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每个晚上不上晚自习,花三、四个小时,跟车间的姐姐们阿姨们学怎么做衣服。其实也没有很正式地学,都是她们在忙,我在旁边看。
轮到我上手时,不是被剪刀划到虎口,就是被缝纫机的针头扎到手指头,要不就是走针歪七扭八,返工不停。最后只能先跑跑腿,给她们搬搬货,拿拿布料,打打包,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杂事。
毕竟我心里明白,工厂里绝不养闲人,想继续读书,就得保住眼前这份工作。
周一早自习,我日常犯困,交代苏林帮我盯着点时间,十分钟之后叫醒我。
其实早上大家闹闹哄哄地读书说话,压根睡不好,但就是打这么一小会儿盹,好像大脑转时差似的,就能让我回血复活,稍微打起点精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心理作用。
大约十分钟后,我明显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腕,刚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下一秒,又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动地往我手上套着。
我噔的一下,直起上半身,吓得苏林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
只见一块鎏金色的女士手表赫然出现在我手腕处。表盘内是淡粉色,设计有花朵暗纹,花瓣大而舒展。表盘外镶嵌的粉晶水钻,表带是那种链条似的,造型简约流畅,是女孩子看了会心动的款式。
“你干嘛呢?”突然来这一出,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你不是经常摸不准时间吗,我想说送你一块表,这样你就能自己看时间啦。”
“你怕是忘了,教室墙上有时钟吧。”我下巴向外扬了扬,示意他往墙上瞧。
“这个,你出了教室也能用。你一个走读生,老是要出去,当然最好能随时掌握时间。”
“真的谢谢你哈,是这样的,如果我需要手表的话,我会自己买的,真的不用你送我。我不能收你的手表。”说罢,我就开始解手表。
苏林一把按住我的手,急声道,“别动,老周在外面巡逻,正往这边看呢。”
我如同当场被点了穴一般,低头随便找了一行字认真读起来。估计其他同学也收到了信号,教室里的说话声明显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琅琅的读书声。
老周见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只能大大方方地走进教室,明目张胆地进行巡视。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课。我又开始解手表,嚷嚷着“无功不受禄”,必须还给他。
苏林再次按住我的手,脸涨得通红,良久才悄声说,“其实我是有事求你,你要是帮了我,这表就送你啦,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