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州州衙后堂内,一众随行官员早已被尽皆遣散,仅余孟毅夏允彝及那阎应元三人围在一张方桌前。
奥~还有夏完淳钱默二人,不过这种场合,他俩可没资格上桌,端菜倒酒的活便被这二人代劳了。
看着又一盘热腾腾的素菜被端上桌,作为东道主的夏允彝便对孟毅有些歉意的笑道:
“睢州比不得南京,皆是一些简陋素食,将军莫要嫌弃~”
我就不信你真弄不到肉食!
孟毅倒不是嫌弃饭菜,而是夏允彝这般作态,这家伙八成肚里在算计自己呢。
孟毅面上却是呵呵调笑道:
“莫非先生可是怪我在南京时,未曾请先生与我府上用膳之故,故意为之?”
夏允彝摇头微笑道:
“将军哪里话~若非将军举荐,我又怎能在此为朝廷治抚一方,只是睢州之艰苦,将军难以悉知也~”
说罢神色也为之一暗,看了阎应元一眼后,方叹息道:
“将军一路行来,难道不曾发现,自离南京一路行至河南,房屋为之亦破,然流民却为之愈少了吗?”
孟毅不由神色也随之一滞,细思之下顿觉确实如此,当下心中也已明白此中道理。
河南快要没人了!
却听夏允彝叹道:
“将军一路随军而行,所以致使贼者远遁盗者消迹,此间苦难自是难以细查。我与阎大人结伴同行,随从不过两三仆役。一路由南京行来,所遇所闻之事远比大人所亲见者骇人百倍!”
阎应元苦笑着接话继续言道:
“我与夏知州一路行来,所遇盗匪休且不论,仅入了河南所遇之野肆便尽是所售米肉者。”
“米肉?”
孟毅不禁楞道,见孟毅不解,夏允彝便叹道:
“便是人肉!人食米粟,故称其为米肉!”
人肉?!
孟毅看着眼前满是素菜的饭食,好似明白为何没有肉菜了。
见孟毅一脸凝重之色,阎应元轻叹一声便又接着言道:
“而就这米肉,售价竟也卖的三钱银子,而食之者竟皆知此为人肉也!”
孟毅心中大骇,卖人肉他能想象的到,但明知是人肉还要出资购买的,他是真无法想象。
这个人得是饿到何等地步。
夏允彝凄然道:
“将军可知所售之米肉为何等人之躯身?”
孟毅木然的摇了摇头,夏允彝叹道:
“皆孩童幼女也!”
孟毅听后,一双瞳孔竟随着心中震颤而随之放大。而让他更震颤的话也随之而来。